果不其然,宋錦書和許夏竹的事情在論壇上傳的沸沸揚揚,如顧長安所料,在對錯分明的事情上,社會輿論總是偏向男性。
許夏竹給顧長安打電話抱怨。
“明明就是宋錦書他腳踏兩條船,憑什麼到頭來還有說我傻白甜總相信男人,難道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不就該對他好嗎?”
顧長安邊聽着好友絮絮叨叨的抱怨,手指把玩着一隻圓珠筆,筆尖在紙張上劃出各種波浪線。
“是的,夏竹,這不是你的錯。”
“一個很常見的現象,男性喝醉了,人們總是用這句話作為他做壞事的托詞,而女性喝醉了,人們總是用這句話解釋她遭遇壞事的原因。受害者有罪論總是清清楚楚地扣在弱者也就是女性的頭上,不是嗎?”顧長安心平氣和地說,“我們為什麼總講男女平等,因為我們現在延續幾千年的父權制社會還沒有達到真正的男女平等所以需要倡導,如果現在是男女平等的社會就不需要喊着男女平等的口号了。”
“包括對待上司,有實驗表明,一個苛刻的朝助理摔茶杯的男老闆被大部分人接受,而一個因為助理辦事錯誤而偶然責罵助理的女老闆則被人們抵觸,認為女性苛刻斤斤計較。”(此例子摘自凱特曼恩《應得的權利》)
“無論外界的聲音怎樣,一顆柔軟的心才能逐步變得堅韌不是嗎?”顧長安安撫,“既然我們選擇了真相,就堅定的走下去,我永遠站在你這邊兒。”
許夏竹被她安慰的心情好了些,抱着手機答應:“我知道的,我的敵意對準的宋錦書,而不是那個來鬧事的女的,還被宋錦書弄大了肚子,他們婚都訂了,這個女孩還以為是我勾引的她老公,我真是無語。”
兩人又聊了一番,顧長安叮囑:“假期你沒什麼事兒就别回學校了,我擔心節外生枝。”
這次的影響對于宋錦書來說也不小,這事情鬧大了就是作風問題,宋錦書申請了黨員,因為這個事情肯定會泡湯,她擔心這種人被逼急了來報複。
“甭提了,别說我回學校了,我出門都出不了,上次給我哥整應激了快,我媽也不讓我出門,要不你來我家,剛剛新到了一套樂高,你來我家陪我玩會兒吧,我一個在家都要呆發黴了。”
顧長安被她可憐巴巴的語氣逗得忍俊不禁,“好,等我把手頭的事兒弄清,下午就過去。”
學校假期的一堆事都落在來學校幫忙的學生頭上,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辦公室幾個男老師在喝茶聊天,顧長安她們這邊争分奪秒的錄入信息,分類做表格,一直忙到中午才弄清。
清大的食堂假期開的窗口少,但好歹零零散散的還是有幾個的,顧長安和劉小貝去食堂湊了口,準備朝許夏竹要地址,打車去她家,卻看到了微信上的未讀消息。
【許夏竹:長安,我讓司機開車去學校接你,就在校門口老地方等着你】
【許夏竹:動畫表情】
【顧長安:好,我手機馬上就沒電了,到了找你】
顧長安發完這條,手機屏幕一黑,果然沒電關機了。
她告别了劉小貝就往校門口走,卻沒看見,微信後面彈出來的消息。
【謝筠:忙完了?我去學校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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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顧長安頭一遭來許家,偌大的花園洋房,院子裡泳池花園小型運動場一應俱全。
許母看到她來,自然是歡喜的,親自切了水果做了酸奶撈給兩個小姑娘端上樓去。
顧長安在許家呆了一個下午,眼看着許夏竹的情緒被她疏導的漸漸好轉了些。
許母本來要留顧長安用晚飯的,被顧長安拒絕了,她本來答應了謝筠忙完了去找他的。
許泊楓下班從外面回來,鞋子衣服沒換,男人依舊文質彬彬的,帶着一種和謝筠截然不同的冷感。
如果是謝筠的冷是那種帶着鋒芒滿是硬刺兒的冷感,那許泊楓的冷就是拒人千裡之外的客氣的冷,讓他覺得和他極難親近。
不過對待家人,再冷的那層皮囊也會褪去。
男人視線環繞一圈,帶了一絲詫異落在顧長安身上。
女孩穿着暖栗色的針織毛衣,頭發挽成兩條辮子從耳後垂在兩側,腦袋上帶了頂紅色鹿角的絨帽。
小巧精緻的瓜子臉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人時格外清澈,熠熠生輝,像是在叢林中奔跑的小鹿一樣,充滿生機與活力。
大半個假期不見,她瘦了一些。
“泊楓回來了,”許母迎上來,察覺到許泊楓的視線,笑着解釋,“夏夏的朋友來家裡玩,你正好回來,外面天黑了不安全,司機剛下班,你給人家小姑娘送一趟吧,我放心點。”
顧長安連連擺手,“不用了阿姨,我自己打車——”
許泊楓已經拿了剛剛放下的車鑰匙,打開大門,寒風沖撞進來。
他說,“走吧,我記得你家地址。”
說完,身影就出去了,沒有留一點兒拒絕的餘地給顧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