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的呀!”绀音都快要跳起來了,“而且書庫裡也沒見到蟲子呀!”
實際上,無論此處是否有蟲子,又或者是否真是蟲子把書頁啃得星星點點,其實都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記載着玉鋼與日輪刀的記錄總算找到了,他們得從破破爛爛的書頁中找到想要的答案才行。
這可不是什麼易事。
剛才翻開的那幾頁,其實是這本書前半部分中蟲蛀情況最好的了,透過僅存的隻言片語,能看出記載的正是日之山神的故事,和鐵之森五郎說過的故事居然一模一樣——實際上這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日之山神的故事?”義勇看起來有點困惑。
他的困惑一度讓绀音也愣了一下,幸好她隻花了十來分鐘就搞明白。
是了是了,那天聽五郎說起日之山神的故事時,宿醉的水柱大人正坐在院子裡發呆,這個有趣的傳說是半點都沒有聽到。
可即便如此,當绀音讓他也跟着自己和鐵之森一起去找日之山神、為此要尋到最初的玉鋼礦脈時,他連半句疑問都沒有,怨念更是不存在,隻“嗯”了一聲,分外痛快地答應了,直到今天才終于遲鈍地把這份困惑擺上台面。
要是連傳說都不知道,到時候肯定更不容易找到山神的所在地啦!
绀音一拍大腿,決心消除義勇的這份無知!
當然了,論講故事的本事,她可沒辦法與鐵之森比肩。對于那個傳說故事的細節,也是在記不得太多了,總是說幾句就得停下來回憶一會兒,好一個有趣的故事在她無數的“嗯”“唔”“啊”之中徹底喪失了神秘色彩。
不管怎麼說,最後她總算是完整地把日之山神的傳說表達完整了,這就足夠啦!
“既然都寫到日之山神了,那山神位置也肯定在裡面吧?”绀音激動起來了,好奇地眨眨眼,“對不對,對不對?”
與過分熱切的她不同,義勇保持着恰到好處的溫度:“沒有寫在這幾頁上。”
“啊——?”
滿懷期待的眼眸一下子就耷拉下去了,幸好要不了多久,她就會重新振奮起來。
“那就再往前翻翻!”她輕輕推着義勇,“快啦快啦!”
被急切地催着,就算是有心想要磨蹭,也沒辦法得逞了。不過他本來就不打算拖延着做事,早已翻過了這頁。
也不知是保存不善,還是陳舊的油墨香氣過于誘人,越往前翻,蟲蛀情況更加糟糕。到處都是大小蟲眼,手繪的地圖被吃了一大半,根本看不出哪裡是哪裡,半點忙都沒幫上。勉勉強強找到了與第一個礦脈有點關聯的叙述,可惜也還是看得人一頭霧水。
“這是什麼什麼阪……之南?然後又是山什麼?”绀音的眼睛都要粘在紙上了,“什麼海道,邊緣……深處?是不是?哎,蛀得這麼厲害,真是太麻煩啦,是不是有人在故意給我們添亂呀——啊,絕對是無慘這家夥在搞鬼啦!”
“是這麼寫吧。”義勇也不确定,不過對于她的後半句話,他能給出準确答複,“和鬼舞辻無慘應該沒關系。”
很可惜,這話她一點都沒聽進去,氣呼呼地對着早已化灰的鬼王說了好幾句難聽話,好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沮喪也沮喪過了,發洩也發洩過了,能勉強能辨認出的那幾個字,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雖算不上一無是處,但實在價值有限,隻能說明礦脈大概在南邊的洞窟裡(甚至“洞窟”還是個早就被知曉的線索)。绀音瞄瞄書頁,又仰頭盯着天花闆,感覺自己的心都在下墜,好一陣空落落。
“既闖了禍,又沒找到日之山神在什麼地方,我現在一點也不高興!”她一本正經。
義勇多少能想象出她的心情。但畢竟弄倒書櫃的不是他,愧疚感也好罪惡感也罷,統統都不會纏繞在他的心頭。他依然能輕松地說:“說不定這裡的其他記錄中也會提到日之山神。”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
绀音猛歎了口氣,仰面倒在地上,毫不顧忌自己的後背正壓在散落的書上,頗有種破罐破摔的既視感。
“要是能在這裡找到山神的蹤迹就好了,這樣一來能輕松不少呢。你說是吧?”她翹着腿,先是把問題抛給了義勇,然後又自顧自說了下去,“實在不行的話,就隻能回村子裡的破神社看看了。最好是能在那裡找到線索啦!”
這番論調倒是充滿希望,盡管發言的绀音本人還懶懶散散地躺在地上,怎麼看都不像是提得起精神的樣子。
義勇有種預感,他覺得绀音很可能會一直躺到天光大亮,被太陽曬到渾身變暖,才會願意重新動起來的。可事實是,才過了不多久,她就坐起來了,一本正經盯着他。
“等找到日之山神、把日輪刀送給神了,然後呢?”
绀音問他。
“然後我們去做什麼,你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