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和霍秋然帶着沈萋萋出去玩,走到半路沈萋萋忽然想起來自己的藥快要吃完了,要再去買幾副。
虞兮疑惑道:“不是已經有商大哥幫你醫治了嘛,為什麼還要吃藥啊?”
沈萋萋道:“這是郭大夫開的藥,是一邊渡靈一邊調理身體的。”
虞兮點點頭,于是一起去給沈萋萋買藥。
沈萋萋身體不便,霍秋然和虞兮就幫她跟藥童買藥。幾人等着藥童配藥的時候,看到從内間走出來一個人,虞兮第一眼覺得眼熟,再看就發現這不是郭孟昌郭大夫嗎!
郭孟昌是送客出來,看到沈萋萋幾人還驚訝了一下,沈萋萋主動跟他行禮:“郭大夫。”
郭孟昌也認出了她,有些驚訝:“您是魏夫人吧?有段時間不見了,看來氣色還好?”
沈萋萋笑道:“托郭大夫的福。”
郭孟昌撫須笑道:“看來夫人找到為您渡靈的人了?”
沈萋萋:“是。”
郭孟昌道:“老夫遊曆江北時,有幸見過魏大人赈災濟民,老夫還去支援一二,隻是他可能過于勞碌,沒認出老夫。”
沈萋萋驚喜道:“是嗎?我回去跟他說說。”她頓了頓,又說:“關于您替我醫病一事,還沒找到機會拜謝,不知是否有這個機會?”
郭孟昌朗聲大笑:“當然當然。”他讓自己的随從給沈萋萋遞上自家地址,說:“那就靜候二位前來。”
沈萋萋笑着應了。
虞兮霍秋然那邊拿完了藥過來,看到郭孟昌,虞兮笑道:“郭大人可還記得我呀?”
郭孟昌看向她,笑道:“公主殿下,老夫怎麼會不記得。”
他看同行的都是女伴,不禁有些驚訝:“這......諸位是一同出行嗎?”
虞兮笑道:“是呀,年節将至,出來透透氣。”
霍秋然看郭孟昌看向自己,拱手行禮道:“在下霍秋然,見過郭大人。”
郭孟昌在腦子裡轉了一圈京城權貴中霍姓人家,再看霍秋然穿着氣度,便知道她是哪家的孩子了。郭孟昌一時百感交集,但總體還是高興,道:“好好好,哈哈哈。”
霍秋然笑笑,幾人又寒暄幾句,就準備離開。
郭孟昌又叫住她們:“若諸位小友稍後無事,是否願意讓老夫診診脈啊?”
郭孟昌是名滿天下的靈醫,能白白讓他為自己醫治一次當然樂意。
幾人跟着他進了内室,坐下,一個個讓郭孟昌診脈。
郭孟昌先診了沈萋萋,道:“夫人恢複情況很好,日後若保養得當,可與常人無異。”
沈萋萋笑了,轉頭看了看虞兮和霍秋然,又向郭孟昌道謝。
接下來是虞兮。總的來說虞兮沒什麼不妥,就是身上的靈脈鎖讓郭孟昌吓了一跳。随後是霍秋然,郭孟昌一上手就覺得不對勁,問:“姑娘修習的是什麼功法?”
霍秋然愣了一下,道:“額......就是一本叫《引路人》的功法,先生知道嗎?”
郭孟昌也結結實實愣住了,思索半晌,道:“知道倒是知道,但那時南蠻之地的功法,與大周正統不合啊。”
霍秋然道:“無事,功法不分善惡,人才分。”
她又問:“我隻是擔心,這功法會損人心智嗎?”
郭孟昌道:“這倒不會,就是日後若是受傷,大周靈醫或難醫治。”
霍秋然:“先生能治嗎?”
郭孟昌一愣,反應過來後笑道:“這是想預定老夫為你醫治?哈哈哈哈,好,老夫允了!你這姑娘,老夫喜歡!”
霍秋然也笑道:“多謝先生!”
但郭孟昌常年在外遊曆,若霍秋然真有什麼問題他也難以第一時間趕回來。虞兮瞅到機會,請求郭孟昌傳授自己醫術,好随時為霍秋然診病。
郭孟昌哭笑不得:“殿下就等着這呢吧?”
虞兮挺不好意思地笑了。
郭孟昌笑過,也仔細想了想,覺得傳授給虞兮一些也沒什麼不好,遂将一本從苗疆淘來的醫書交給了她,說霍秋然的功法多半就是從苗疆來的,學習這個就夠了。若有不懂的,年節時分也能來找他,他的地址沈萋萋那裡也有。
雖然傳授的不是大周正統醫術,但虞兮也挺滿足。
診過脈後,幾人都沒什麼問題,天色也不早了,于是向郭孟昌告别,準備回家。
幾人于熱鬧的街市口分手,先是沈萋萋被魏容止接了回去,然後宮裡派來接虞兮的車辇也到了。
虞兮難得出宮一趟,每次與霍秋然相聚都覺得不夠盡興,每次分别都萬分不舍。虞兮上了車霍秋然都還站在虞兮跟前說話,車門開着,寒風陣陣吹來,有些冷。
一旁的近侍拿來手爐,低着頭畢恭畢敬地遞給虞兮。
霍秋然微微往旁邊讓了一步,讓近侍能把手爐遞上去。那人頭低得很低,在街市口這輝煌的燈火下,她居然沒看清這近侍長什麼樣。
她有些微妙地覺得不對勁。她再擡頭看向虞兮即将接到手裡的手爐,忽然覺得上面飄着的一縷煙有些怪異。
她瞳孔一縮,劈手奪過手爐,袖中喳喳喳長出一簇粗壯的枝條,将整個手爐包裹,碾碎!
手爐中紅黑的火焰暴漲,而霍秋然絲毫不懼,從袖中鑽出的枝條不斷增多,将火焰徹底掐滅!
虞兮也大為吃驚,馬上反應過來:“抓住他!”
那近侍見陰謀敗露,忙不疊往外跑。霍秋然扔了手中的手爐殘骸,往那個近侍那裡一指——
地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飛速蔓延,像是遊蛇,将地面拱出一個個鼓包,然後在靠近近侍的時候破土而出,将近侍狠狠捆住!
地下的竟是腕口粗細的藤蔓,卻不似其他馭木之人的藤蔓那樣柔美,而是有如荊棘般猙獰。
近侍看自己被縛,竟然一點要跑的意思都沒有,雙眼一瞪,竟是要自爆!
霍秋然趕緊回身護住虞兮。
這近侍修為也不算高,自爆造成的動靜還不如護城河邊放的爆竹。不過城防軍還是很快趕到,聽聞有人想要對公主不利大為震驚,即刻就要報告皇帝。
霍秋然還維持着保護虞兮的姿勢,有些驚魂穩定地喘了幾口氣,低頭問虞兮:“我與你一同進宮,将這事說清楚?”
虞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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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商澤坐在書房裡看書,手上輕輕地畫着一個最基礎的陣法畫着玩。
窗外吹進來一陣風。
商澤微微擡眸,不動聲色地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
杯沿漸漸接近商澤的嘴唇。
他忽然甩手将茶杯扔向窗外,同時從椅子上一躍而起,破門而出。
再回頭看,他原來坐的地方已經紮入了一柄飛刀。
而他扔去茶杯的方向,也有一個人穿着夜行衣破風而來,一刀砍向商澤!
商澤擡手靈力成劍擋下這一擊,怒道:“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那人不答,反手又是一刀。
商澤暗罵一聲,一手格擋刺客的攻勢,一手一揮,從房檐、院落之中漸漸浮現起各種各樣的陣法。
刺客一驚,商澤冷笑一聲,抽身躍上房頂,那刺客想追上來,商澤一揮手,就有一個陣法在刺客腳下亮起,其中伸出道道靈力索,捆住刺客不讓他上來。
商澤喘了口氣,道:“在我的府上行刺......真有意思。”
檐下的刺客還在掙紮,但是越掙紮陣法束縛得越緊。
眼見掙脫不了,刺客大吼一聲,裸露在外的皮膚眼睜睜地龜裂,并且從裂縫中散出血紅的霧,那霧像蛇,直直地向商澤襲來!
商澤一驚,擡手召出一個陣法:“退!”
那血霧被陣法開啟的屏障擋開、打散,但仍然有血霧從刺客身體裡溢出。
商澤暗自心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操縱着院落裡的陣法在刺客身周形成了一個屏障,确保刺客身上的血霧不會溢出來,又釋放神識到周圍,确定沒有其他刺客了,才下了房頂。
被屏障困住的刺客在裡面怒吼、咆哮,血霧也随着他的嘯叫越來越多。商澤想了想,擡手捏了個訣,開始記錄現在發生的事情。
刺客的咆哮聲越來越大,最後忽然嘭的一聲,炸了,渾濁的血液濺到屏障表面,順着屏障壁緩緩下滑。
商澤也被吓了一跳,刺客自爆後又等了很久,等到血霧都逐漸消散,商澤才撤掉屏障。
而屏障内隻剩下一灘血水和殘破的夜行衣。
商澤停止記錄,收集了一些血水,準備叫人來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