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周說到這兒,江易雅已經明白了。
十二年前,高貴妃的兄長到石安郡當太守,就是這十二年來,石安郡從糧倉變成了災區。
“十二年,他們竟然那麼早就開始謀劃那個位置了,這麼多年,他們不知道昧下多少赈災銀兩和糧食,現在所謂的天災,是真的嗎?”
江易雅越說臉色越差,如果一切都是假的,三皇子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外頭那些流民,會不會全是假的?三皇子隻是撤走了一小部分人,剩下的人還在監視江家。
以流民的名義向京城輸入大量的人,三皇子這是要逼宮嗎!
“停停停,别想那麼多,他們還沒本事在那位眼皮子底下這樣折騰,若真有這份本事,太子之位不早就換了人了?”
江易周翻開手頭的冊子,在第三頁找到了高家,她指着江易雅自己寫得東西,讓江易雅看。
“你自己寫得,高家原本是已經沒落的世家,是高貴妃入宮之後,高家才一點點好了起來,如今的高家勉強算是二等世家。”
江易周算了算時間,高貴妃入宮到現在已經足足有二十年了,二十年将一個沒落的世家,拉到二流行列,高貴妃是真有本事。
她繼續說:“我看這些年,高家兄妹倆的錢和物資,都投給家族了。”
養兵和訓練一批手下,這些事情肯定也有在做,大世家誰手裡沒點兒兵啊?說是護衛家丁,實際上就是兵。
隻是想要成規模,二十年不足夠。
世家的底蘊是祖祖輩輩傳下來,少說百年,二十年就是将國庫搬空了,也不可能打造出遠超大世家的勢力。
這就是為什麼江易周到現在都不曾和江盛翻臉的原因,江盛留下的财産能讓她少走多少年彎路啊!這要是做任務,江易周能親熱地喊對方爹。
江易雅聞言,稍稍放松了些,敵人沒有想象中可怕,那真是太好了。
江易周剛要接着跟江易雅讨論外面流民的事情,詩琴就端着茶水過來了,她将托盤放下後,沒有倒茶,而是先同江易周說了一件事。
“小姐,剛剛音韻回來禀告,說外面的流民有些異動,他們好像在隔壁的宅子裡,找到了寶貝。”
江易雅驚道:“隔壁宅子?袁家被滿門抄斬将近一年了,什麼寶物能躲過一次又一次的搜刮!”
當初袁家被定罪,為尋找罪證,官府的人,皇室的人,還有袁家的政敵和朋友,全都派人去袁府一遍遍找,有人想定死袁家的罪,有人則是想酒袁家。
一波波的人,快将袁家地皮鏟一遍了,能有什麼寶物留下來?
江易周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她終于利用上劇情了。
之前三皇子一直沒有按照劇情走,那封信她等了又等,到現在都沒到她手上,她都要懷疑劇情出問題了。
很好,看來劇情還沒有偏移太多,借助劇情,她能做很多事情。
“你既然如此驚訝,不如同我去隔壁借宿一晚。”
江易雅食指指了指自己,一臉“我嗎?”的表情。
江易周點點頭,詩琴在一旁說:“小姐,五小姐大概不方便出行,奴倒是有個法子,能讓小姐得償所願。”
江易雅覺得這幾天她驚訝的次數,比她過往十六年加起來還要多。
能有什麼法子,将她這麼個大活人,從江家偷出去啊!
深夜,月已偏西,前幾日加固的後門前,站着三名少女,三人中,隻有一人手提燈籠照明。
詩琴推開後門,白日裡很熱鬧的小巷,到了晚上空無一人。
那些流民去了哪兒,答案昭然若揭。
江易周擡腿要出去,手腕一緊,被人拽住了。
江易雅不安地打量着外面,低聲道:“我們真的要過去嗎?那些流民很危險。”
“今日之前他們很危險,今日之後,他們一點兒都不危險了,你聞到了嗎?”
江易周說着,閉目感受了一下。
江易雅不明所以,她跟江易周一樣閉目,正巧一陣風吹來,濃郁的血腥味撲了她一臉。
“咳!”
江易雅不受控制地幹咳一聲,随後她趕緊捂住了嘴,生怕動靜太大,将人引來。
江易周則頑劣地笑了笑,一步踏出門檻,出門向北走,走出一段路後,看見了袁府的後門。
此刻,袁府後門虛掩着,一具屍體就倒在門後。
鮮血暈染了一大片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