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道:“所以說,菲菲現在成這樣,是被自己的詛咒反噬的緣故?”
“不錯。”衣身點點頭,“貓頭鷹的詛咒很厲害的,所以,要解除自己的詛咒,就要付出不小的代價。菲菲也是氣狠了,才胡說八道。這傻孩子,吃了這麼大的虧,阖該曉得詛咒可不是能輕易出口的。”
“。。。。。。它詛咒我什麼?”蘇長生頓了頓,還是決定問個明白。
衣身的眼神有點慌亂地四下飄了飄,略略遲疑了一下,抿了抿唇,“它。。。。。詛咒你,也不單單是你。。。。。。”
“呵呵?”蘇長生眉頭一挑。
“它說。。。。。。它說。。。。。。”衣身的背慢慢塌下去,似乎在為菲菲這個“宏大的抱負”而羞愧不已,“它說,讓所有笑話它轉眼珠的家夥,都變對眼兒!”
“噗!”蘇長生被菲菲的願望刺激得不輕,當即樂噴。他忍不住想象着自己對眼兒的模樣,為菲菲辯護道:“這也算不得什麼,隻當是個玩笑罷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衣身立時豎起眉毛,“大叔這麼教育小孩子是不行的!好孩子都能被你養壞啦!”
蘇長生一頭霧水:何至如此?
“菲菲不知輕重,輕易令詛咒出口。如果不予懲罰,它就不能意識到詛咒的重要性。今天,它可以因為旁人的笑話而詛咒大家都變對眼兒。那麼明天呢?它會不會因為有誰說一句‘夜貓子’而詛咒那人喪命?你們東土不是有句老話嗎?‘慣子如殺子’,菲菲是我的寶貝兒,我更要好好教育它!大叔你這種教育思路很有問題,會教壞小孩子哒!”衣身生氣地瞪着蘇長生,滔滔不絕。
蘇長生被衣身的一臉正氣鎮住了,好半晌都沒敢吱聲。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小黑現身和稀泥。
“菲菲這一覺要睡多久啊?我聽見它在夢裡都哼哼呢!”
衣身将蓋在菲菲身上的帕子提了提,又輕輕摸了摸它蜷成一團的小身子,擔心地低歎:“至少要兩三天。”
“這麼久?”小黑大驚。
“其實這詛咒也不算嚴重,要解除并不需要花費太大力氣。可是。。。。。。”一想到這兒,衣身就不住地歎氣,“這傻孩子,口氣忒大,一張嘴就要‘所有人’。範圍太大,詛咒加強,反噬可不就大了嗎?”
聽到這兒,小黑都要忍不住深深為菲菲鞠一把同情淚:自作自受,傻鳥兒,可長點兒腦子吧!
“還好,它沒拿着大魔法師的名号起誓,不然,後果更嚴重!”衣身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脯,又氣不打一處來地虛虛點了點菲菲的腦瓜子。
“怎麼說?”
自打經博格列桑大雪山一事後,蘇長生便會時常思索有關東土修行與西陸魔法的事情。他一直很困惑,為什麼在博格列桑大雪山中,自己的修為被壓制得無法施展,而衣身卻能騎着掃帚飛行自如,揮舞着魔法杖施術無礙。他試圖探索東西方術法的不同,卻苦于無門而入。之前與衣身有過這方面的探讨,隻可惜衣身是個學渣,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蘇長生隻得徒呼奈何。
他正在思索“貓頭鷹的詛咒”是怎麼一回事兒時,衣身的話引起了他的興趣。
“因為大魔法師的名号不可以輕易提及啊,不然,會受到‘魔法的注視’。”衣身比劃了個“被鎖定”的姿勢,以示受到“魔法的注視”是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魔法的注視?”蘇長生不由追問,“這是何意?”
“嗯?”衣身一見蘇長生這副好學樣兒,就開始頭疼——如果在哈克裡特魔法學校,大叔一定是校長先生最喜歡的學生。
“說說看,什麼是‘魔法的注視’?”蘇長生雙眼放光地催問。
衣身後悔自己幹嘛要多那一嘴。可此刻,後悔也來不及了,隻得拼命回憶課堂上的内容,“嗯——怎麼說呢——‘魔法的注視’,就是說——”
她忽然想起養母曾說過的話。彼時,她還小,初初接觸魔法,才學會了一點兒就會得意洋洋地四處炫耀。那時候,媽媽說什麼來着——
“衣身,我的寶貝兒,你的魔法用得很好。可是,你要記得,要用自己的力量控制魔法元素。”
“媽媽,我當然是用自己的力量控制魔法元素呀!”小衣身手舞足蹈地揮舞着魔法杖。
“不,我的寶貝兒,媽媽的意思是,千萬不要借助别人的力量。。。。。。”
“怎麼會呢?”小衣身眨巴眨巴眼,聽不懂養母的意思,“我為什麼要借助别人的力量控制魔法元素呢?”
“啊——寶貝兒,我該怎麼說呢?總之,不要在施展魔法時,提及大魔法師的名字,除非這位魔法師允諾你使用他的名号。否則,你就會受到‘魔法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