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袁招招驚喜地跳起來,好懸沒把護在她身側的鐘石頭撞飛。
黃仙兒也大喜過望,徑直向着蘇長生沖了過去。
“啊?蘇師兄,你這是怎麼了?咦?這是誰?”她先是第一眼看到蘇長生遍身血污,脖頸處的傷痕尤其駭人,第二眼便看到他懷中還抱着一個血葫蘆樣的人。
菲菲“嗖”地飛過去,一看——眼白一翻——小黑急忙一把抓住,“啊嗚”上去就是一口,險沒将菲菲的腦袋塞進嗓子眼兒裡。菲菲痛得眼淚都出來了,不過,卻也清醒過來,沒一如既往地“咕咚”躺地上。
袁招招想從蘇長生手中接過衣身,卻不料蘇長生身子一側,躲開了。他繞過袁招招等人,踱步行至場中,直視賀子微。
“敢問賀道友,何事要拔刀?”
蘇長生很清楚,一旦賀子微拔出這柄彎刀,勢必要見血。
因着蘇長生出現得及時,這場眼見就會發展成火拼的争執,戛然而止。
衣身傷勢嚴重,至今昏迷不醒,蘇長生委實沒什麼耐性再啰嗦。他三言兩句說明了個大概,既沒說他們在石殿中種種所見,更是對石穴中的白瓷瓶隻字不提。衆人縱滿腹疑問,可觑着蘇長生陰沉的臉色,頗有自知之明地閉上嘴巴,隻不住地打量着他及懷中女子,視線在他們血迹斑斑的衣衫上來來回回地窺探。
黃仙兒終究還是沉不住氣,急問道:“蘇師兄,你的傷。。。。。。”
“無礙,皮肉小傷而已。”顯然,蘇長生不欲多言,擡頭望向環繞着自己的同門,道:“我要返回宗門救人,不宜在此耽誤。各位,抱歉,先行一步。”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衆人一時間還不曾反應過來,面面相觑——依着慣例,入秘境曆練,縱然半途因故離開,也要在秘境外等候,待時間一到,秘境關閉,所有人都出來後,再集合一道返回宗門。若不遵守規矩,輕則受罰,重則攆出宗門,處置不可謂不重。
而身為領隊的蘇長生,半途退出,顯然不合規矩。更何況此次入秘境,天阙宗死了人,他身為領隊,更應該做到護全同門,最後一個離開秘境。
有人面露不滿,卻隻敢腹诽。
鐘石頭怔了一會兒,突然大叫一聲:“大師兄,等等我!我同你一起回去!”說着,拔腳就追。
袁招招随即也跟了上去。
羅小黑猶豫了片刻,追了幾步,還是停了下來。黃仙兒急得直跺腳,可到底不曾離開原地。
蘇長生的背影漸行漸遠。
鐘石頭和袁招招緊随其後。鐘石頭頭上頂着一隻黑貓,而袁招招的肩上則立着一隻夜貓子。
不出意外地,蘇長生半途退出曆練,返回宗門,立時在天阙宗掀起波瀾。猜測之餘,不免八卦。于是,不少視線便落在被蘇長生帶回天阙宗的女子身上。
據說,那女子是被蘇師兄一直抱上山的。
據說,那女子始終昏迷不醒。
據說,那女子本已死了,是蘇師兄耗費半身修為又給救活了——這話甫一出口,就遭到了衆人的鄙視——拜托,蘇師兄的确修為高深,可倒底不是神仙,怎麼可能從閻羅王手裡搶人呢?編瞎話不要太離譜,好不好?當心有人告你诽謗哦!
因着胡說八道,那人當晚便被人套了麻袋挨了揍,天阙宗的弟子們不敢再編排蘇長生,轉而關心起那女子的身份來曆相貌種種,以及她的一貓一鳥。
有人向青爐峰上的雜役打聽。雜役小心翼翼地揣起遞過來的荷包,斂眉低聲道:“那女子的相貌。。。。。。。小人不知。。。。。。”
“怎麼可能不知呢?你不是看護過她嗎?”
“小人的确不知。小人隻将需要的東西送到門口,并不得允進入。”
“。。。。。。這般謹慎?”打探消息的人不甘心,追問道:“總得有人給她擦身上藥吧?難不成是蘇師兄親自。。。。。。”
“不不不!”雜役急忙搖頭,生怕這話傳出去,傳着傳着就成了他說的,那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