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仙兒撇撇嘴,“什麼寒光月石?聽也沒聽過!稀罕得很嗎?”
碎金宮的弟子一聽這不大恭敬的口氣,面色微變,便要出口反駁。倒是蘇長生先開了口:“寒光月石乃上古時代的寶玉,雖名為‘石’,卻是玉中上品,據說隻存在于寒光神山,與出自昆侖神山的昆侖寶玉不相上下。據載,寒光月石色如白雪,光瑩皎潔,可儲納月之精華。石中的月華越多,可以看到的寒光就越多。你們看這裡——”他指向一處。
衆人順着他指尖方向看去,便見陰影之下,點點瑩光愈發明顯,有的如細碎的花蕊,有的則呈尖細的箭簇狀。
“寒光越多越長,說明月石的品質越佳。這塊月石裡蘊有如此密集的寒光,說明是上品之材啊!相道友——”蘇長生轉頭問向碎金宮的弟子,“我記得貴宗掌宗的斬風劍上,嵌得就是這樣一塊寒光月石,是也不是?”
“正是!正是!”那姑娘連連點頭,還帶點小激動,“掌宗師伯可寶貝它啦!我曾聽師父說,那塊寒光月石乃敝宗開宗祖師傳下來的呢!”
“那又如何?一塊劍佩而已,還能呼風喚雨不成?”黃仙兒也意識到自己看走了眼,隻是不肯承認,猶自嘴硬罷了。
“你——”碎金宮的弟子怒了。
“黃師妹不得狂妄!”蘇長生臉一沉,壓住了現場氣氛。
小黑左瞅瞅,再右瞅瞅,覺得該自己出面了,便輕咳兩聲道:“咳咳!那個啥——我說兩句哈!”
“寒光月石乃上古寶玉,這是一點兒也不假!不過,早在數百萬年前随着寒光神君隕落,寒光寶山便崩塌了。整座寶山成為寒光神君的棺椁,這個嘛。。。。。。天地間也就再無寒光月石了。而流傳在外的寒光月石,就顯得額外珍貴——當然,這要分怎麼看!于神仙,寒光月石是極佳的煉寶材料,用一塊少一塊;于修行者,寒光月石則能提供純淨的月華;而于凡人嘛,呃——寒光月石就是值錢,忒值錢,一小塊就能換十輩子都用不盡的财寶。”
小黑三言兩句說罷,望向蘇長生,“蘇道長,你對寒光月石的了解想必也是得自古書記載,不知我說的可對?”
“不錯。寒光月石的珍貴之處正是如此。隻是,古書上卻并未記載寒光月石的絕迹的原因,不知你從何得知?”
小黑臉色一僵,趕緊打了個哈哈:“那個啥——我也是聽說,聽說而已!或許。。。。。。或許吧。。。。。。”
它暗悔自己光顧着顯擺,竟将這神界秘史給抖落出來了。要知道,上古三大神山之主,寒光神君死于非命,寒光神山自動崩塌,為神君殉葬;昆侖神君自閉于昆侖神山之中,自此不問天地;而相夷神君索性帶着自己的神山遠遁異界,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自此,三大神山絕聞于世。
這等舊事,便是在神界,都屬秘不可宣。不過呢,昔日小黑追随星君時,好聽八卦,又仗着年歲小模樣萌蠢躲過了旁人的關注,反而無意之間給它曉得了不少秘聞。隻是,這些陳年舊事,放在肚子裡就可以了,怎麼能說出來呢?
小黑隻得苦着臉一推三六五,将消息的來源推給了“大概聽說”先生。
在場之人,除了衣身都是修行者,一聽“純淨的月華”,立時明白了話中之意。日精月華,是所有修行者夢寐以求之物。人修,以日精月華蘊養真氣;妖修,以日精月華淬煉妖丹。純淨的月華,意味着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尤其是黃仙兒,素來自诩出身高貴,身懷神鳥青鸾血脈,可謂是一貫的高傲。此刻,竟也露出了與衣身一般無二的垂涎之态。
——哎呦喂,她可是正兒八經的妖修出身,如今又走丹修路子,倘若有一塊寒光月石在手,豈非事半功倍?
隻是,她到底晚了一步。待得她意識到寒光月石的重要性時,衣身已經開始吭哧吭哧地嘗試動手挖柱基了。
蘇長生險沒瘋了!
他見過貪财之人是啥樣,卻沒見過如衣身這般愛财如命的!不不不,應該說,她愛财甚過愛命——
拜托,現在是什麼時候?這是什麼地方?清醒一點兒好不好?
倒是小黑和菲菲顯得很淡定,不約而同地露出見怪不怪的表情。而同時,它們還齊齊鄙視了一下蘇長生——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一看就是沒過過窮日子沒餓過肚子的富家大爺!
哼,富家大爺統統拉去做苦力挖礦!
當然,轉過頭,小黑和菲菲還是齊心協力将衣身伸向寒光月石的罪惡之手拉住了。
一個勸:“你也不掂一掂自己幾斤幾兩!就你這小身闆,挖得出這麼一大塊石頭嗎?你扛得動嗎?隻是露出地面的就這麼大,還不曉得埋在地下的還有多少呢?”
另一個也勸:“咕咕咕咕!咕咕咕!”——笨蛋!要挖也不是你挖!找個幹活的苦力呗!喏,就旁邊那個——瞧見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啦!
衣身扭頭會看,正與蘇長生不知是驚還是怒的面孔對上。這時候,她才似乎清醒了,咧着嘴尴尬地笑道:“。。。。。。那個啥。。。。。。兜裡有錢,心裡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