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死貓妖盯着我做甚?它跟那姑娘是什麼關系?那姑娘與貓妖混在一處,定然不是個好東西!”黃仙兒雙眸微斂,暗搓搓地猜度。
“你們被人追殺?可知是什麼人?”蘇長生蹙眉追問。
“不知道啊!”衣身雙手枕在頭後,靠在身後的樹幹上,望着天上的浮雲,“我在東土可乖啦,從不惹是生非。也不知這仇家是哪兒來的——唉,真是莫名其妙!也不知是不是他們認錯了人?倘真是這樣,我豈不是冤死了!”
一提起這事兒就來氣!
“可有受傷?”
“那倒不曾!”衣身笑嘻嘻地搖搖頭,“我多機靈呐!能讓他們得逞?大叔,你别忘了——我也是很會打架的人呢!”
蘇長生想起當日對抗蜃淵時的并肩作戰,又憶起在博格列桑大雪山的一幕,眸中泛起笑意。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叮囑道:“不要逞強!若遇危險,就将指環拿出,用我教你的法子招出劍氣。要記得,你的安危最重要!”
當日,蘇長生在鲲鵬骨指環中加入一道劍氣,為的就是有備無患。雖說到了極危險的時刻,劍氣會感應而自發。可真到了那個時候,也就意味着衣身命懸一線了。蘇長生當然不希望這一刻出現,而是希望衣身在有需要的時候主動使用。
“安啦!安啦!”衣身安慰他似地擺擺手,“大叔,你好啰嗦哦!”
衣身說這句話時,嗓門有點兒大。
始終豎着耳朵鬼鬼祟祟偷聽的袁招招等人:我聽到什麼?這世上居然有人會對大師兄說出“好啰嗦”三個字?天呐——确定不是幻聽嗎?
聽了衣身講述在戈壁灘之遭遇,蘇長生思忖了片刻,起身向圍坐一圈的同門走去。衣身遲疑了一下,随即跟上。
正在交頭接耳的諸人見狀紛紛住口。羅小黑跳起來,頭一個迎上去,“蘇師兄?”
目瞪口呆的鐘石頭:又遲了一步!可惡!忠犬二号排我後面去!
蘇長生的視線自衆人面上緩緩掃過,讓一幹方才興奮八卦的腦殼紛紛心虛地低下頭。不過,蘇長生并沒有教訓他們的意思,而是将大戈壁灘的情況大緻說了說,又道:“由此可見,此處秘境範圍極大,甚至可能不僅僅包括山林和戈壁灘。另外,這裡的山林也格外不同。除了妖獸,這裡的樹木藤蔓,甚至草蟲,都與外界不同。諸位當格外小心,切莫大意失了分寸。”然後,他就将蘭花蠍子和身覆毒粘液的蠶狀大蟲,又描述了一邊。
衆人一邊仔細聽,一邊偷瞄衣身。他們一路行來,雖别有經曆,卻沒遇到這等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不用問,必然是這位姑娘所見。老實說,妖獸固然兇殘,卻是見之即滅。可這等小東西,會令人防不勝防。不說旁人,鐘石頭遇上它們,必然是要倒黴的。
“另外,這位衣身姑娘,将與我們同行。我重申一遍,她不是散修,更非魔人,而是西陸的魔法師。魔法師亦為人族,掌握術法,隻是與我們修行之法不同罷了,各位不必大驚小怪。”看得出,蘇長生似乎頗為介意旁人是否會誤解衣身的身份。
袁招招上前一步,拉住衣身,笑嘻嘻道:“我是大師兄的十一師妹,袁招招。不過,你可不要喚我‘袁姨’。我可不想被叫老了。”
衣身微微一笑,“袁姐姐。”
蘇長生瞅了一眼這個素來精靈古怪的師妹,終于放下懸着的心——萬一她非要賴着當衣身的長輩,豈不愈發坐實了自己的“大叔”身份?那就太怄人啦!
此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蘇師兄,我們來此秘境是為了曆練,會發生什麼并不可知。萬一遇上難應付的,若照應不周傷到衣身姑娘,豈不糟糕?所以。。。。。。”
“黃師妹想說什麼,不妨直言。”蘇長生盯着她,眉宇間漸漸凝出霜色。
“我。。。。。。我的意思是——”黃仙兒咬了咬唇,堅持道:“衣身姑娘跟着我們,隻怕并不方便。我也是為她的安全着想。畢竟,萬一対敵結陣,衣身姑娘的術法與我等并不契合。她若單打獨鬥,危險太大。。。。。。”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衣身的安全,自有我護着!”蘇長生幾被氣笑。如此道理不通的混話,她也說得出來?
蘇長生還要再說什麼,卻被從身後冒出的衣身打斷了,“我也不是非要賴在大叔身邊。實話說吧,我進入這裡時,壓根兒不曉得這裡是秘境。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出口。是大叔告訴我,這個秘境有穩定的出入口。隻要曆練完成,出口打開,你們就可以離開。我隻想請大叔帶着我,到時一道離開秘境。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