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指的不是竹裡本人,而是和竹裡一樣在這場考試中遭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的學子!有學識,有能力,有主張,有思想,唯獨沒有權貴關系的寒門考生!
蘊钰點頭,他看着這張信紙忽然啧了一聲,“小裡,我好像有點明白慕先生為什麼要給你留這封信了!”
竹裡疑惑了一聲,湊過頭去。
“字迹!”蘊钰指着信紙,興奮道:“這人是左手寫字,而且他這字是書法中極難學習的‘懷體’。”
竹裡仔細一看,确實如此!
雖然這人沒有用狂草書寫,但筆鋒運握還是處處彰顯“懷體”風采;筆法瘦勁,飛動自然,如驟雨旋風,随手萬變。
竹裡撫着下颌說道:“若是此人還在長安,或許我們可以憑借字迹将人找到。”他頓了頓,“他必然還在長安!”
竹裡說的很确定:“他既然給先生遞了舉報信,就說明他是專為此事而來,現在這件事情尚沒有着落,他又怎會在這個時候離開?”
“對!”蘊钰同意,“我覺得或許咱們的詩詞大會便是讓這位神秘的檢舉者露出真面目的大好時機。”
竹裡同意。
竹裡想到些什麼,接過紙張仔細看了一遍:“其實,我更傾向于這人是在故意誘導我們找到他。”
蘊钰疑惑了一瞬。
他繼續道:“如果你是舉報李長英的人,明知道他家族背景這般強大,你可能讓自己露出這麼多破綻嗎?寫一封别人靠着字迹就能把你找出來的信,難道不怕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蘊钰被竹裡這麼一提醒,确實如此。
蘊钰垂着眸子忽然想到了什麼,眼底閃過一抹遲疑。“小裡,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說。”
“你有沒有覺得……李長英被抓也有說不過去的地方。這封舉報信連個署名都沒有,可他居然能逃過李家在朝中衆多的眼線直接到達君上的手中,這本身就很不可思議!
其二,這信中的内容你再看一遍,‘李長英付銀錢二百兩,找人代寫’,既然他要舉報,又能清楚說出是二百兩,那為何不将收據找來一并附在其中,也算是個強有力的證據;
可這通篇裡面除了幾句李長英考試寫的那篇文章的詩句之外,就再沒有其他的證據;這麼看來是不是感覺這封檢舉信更像是他的一面之詞;
其三,對于這樣一封可能是誣陷的檢舉信,君上不加查證就把李長英抓了,且這事情已經過去整整一天,卻沒見李家有任何的辯解澄清,這不奇怪嗎?
其四,若是以上條件都不成立,但君上還是抓了李長英,李家還是對李長英的死活漠然淡之,那原因或許就隻有一個了……”
蘊钰一口氣說完這麼長一串話,累的不行,他端起水杯牛飲了一口,房間裡面一片安靜。
竹裡眸子微斂,看不清神情。
他緩緩開口:“你接着說。”
蘊钰看着竹裡,一字一頓緩緩說道:“君上對你隐瞞了其他有效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