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軍也犯了難:“他們一沒撕告示,二沒有闖公堂,我帶兵過去鎮壓沒有道理呀。”
“那咋整呀?”衙役将目光看向竹裡,“要不竹參謀,您給出出主意?您一直是我們這兒最有主意的!”
竹裡:别給我戴高帽子!
他正準備說話,忽然被蘊钰攔住。
蘊钰看向花一晌:“花兄,你看這事如何是好?”
竹裡壓下已經到嘴邊的話,瞬間明白蘊钰的意思,他這是在給自己打抱不平呢。
花一晌敲着扇子想了半刻,說道:“這事情的關鍵在于鄉紳,要想解決問題,就得解決提出問題的鄉紳。”
衙役聽得一頭霧水,李将軍也是一頭問号。
蘊钰頗有幾分看好戲的抱着手杵在旁邊。
竹裡瘋狂憋笑,花一晌的文章寫得中庸,沒想到,處理問題的本事也很有領導的風采。
領導常用話術算是讓他掌握了一個十成!
苦了李将軍和衙役兩人是一點都聽不明白,李元奇隻得可憐巴巴的戳了戳竹裡。
“竹參謀,我沒咋聽懂花參謀的意思,您要不給翻譯翻譯?”
蘊钰似笑非笑:“你既聽不懂花參謀的話,就該讓花參謀給你翻譯,而不是找竹裡。”
竹裡忙拉住自家好兄弟,那花一晌要是能說出可行有效的解決方案不早就說了,也不至于在這裡展示廢話文學。
就是說不出來,才套話一句套一句啊。
但想着,這花一晌畢竟是慕念看上的人,竹裡也不可能當着衆人的面為難他。
他是怕這事情傳回去到了慕念的耳朵裡,那人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刻薄,又打他一頓,他才是得不償失。
他想了想,對衙役道:“你讓司馬大人将那些鬧事的鄉紳,還有其他的,金陵附近有錢的大家大戶、員外、鄉紳都給喊到這校場來。我就在這兒等着他們。”
幾人都抛來了疑惑的表情。
衙役直接問道:“縣衙門口的那些就夠讓人頭疼了,還把沒鬧事的也帶過來,竹參謀您……”沒事兒吧?
竹裡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你就去吧。”
花一晌朝竹裡投來一個感激的目光。
他将竹裡拉到一邊,低聲道:“竹兄,我雖熟讀經史,文章的技巧雖略勝你一籌,但這處理政事,需要用及聰敏之處,卻經驗不足。若是一會兒你有什麼别的想法,可要告知哥哥一聲呐。”
蘊钰聽到這話瞬時火冒三丈,這不就是再說竹裡隻有小聰明,欺負他一個還沒做過官的人嗎。難道他是覺得等自己做官以後,經驗多了一定比竹裡優秀嗎?
蘊钰皮笑肉不笑:“花兄,小裡也不曾為官,若說經驗,我們兩出身商賈,倒是比不上花兄祖上臨安縣令。”
花一晌一怔,“蘊哥兒,我不是這個意思。一會兒諸位大人來了,我一定會同大人們說清楚,今日的功勞,全有賴于竹兄。”
蘊钰冷哼一聲,拉着竹裡遠遠走開。
“花一晌這是瞧你好氣度,一會兒還想冒領你的功勞呢。”
竹裡笑着搖了搖頭,他在意的是,若非慕念授意,花一晌也不敢這般名正言順來邀功。
話說回來,不過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司馬帶着鄉紳來校場的時候,澤毅也陪着慕念來了。
當下,校場裡的士兵正在練習騎射。
竹裡一眼就看到澤毅身邊的慕念,那男人真是無論什麼時候在人群中都是那樣挺拔出衆,讓人錯不開眼睛。
巧的是,慕念也在看他。
竹裡一時錯覺,直到發現花一晌站在自己身邊,他才發覺端倪。
竹裡明了,随即偏頭問花一晌:“花兄,你射箭如何?”
不等花一晌說話,澤毅已經款步走來,率先開口替他回答:“我記得去年舉辦的騎射大賽裡面,你騎馬和射箭兩項都是拿了第一吧。”
好不好的自然就不用再說了。
竹裡看着慕念,笑眯眯對花一晌道:“花兄,那我兩比試比試?”
花一晌點頭應好。
兩人一起往校場中走去,慕念卻在身後叫住了竹裡,“徒弟。”
竹裡回頭。
慕念借口幫竹裡整理衣衫,揪着某人的前襟往自己面前一帶:“徒弟,你沒聽澤毅大人說花一晌騎射皆是第一?”
他眼眸微眯,帶着審視的味道。
竹裡笑意不改:“先生放心,我定然不會給您丢臉的。”竹裡一字一頓,看起來當真是真誠滿滿。
畢竟騎射隻是借口,他要做的更有其他。
慕念勾了下嘴角:“最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