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蔣盛焰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按照部隊要求，還剩一周他就要歸隊了。

在和賀知安相處的這段時間裡，蔣盛焰想了很多過去的事情，對于賀知安的感情也更加明晰了。

表面上雖然裝作鎮定冷靜，不動聲色地觀察着賀知安的一舉一動。但實際上，蔣盛焰的内心充滿了迷茫與不安。

賀知安究竟是怎樣想的呢？他也喜歡自己嗎？

如果貿然告白，會不會吓到他。

如果他不接受自己的感情，是否會像十年前一樣，頭也不回地決然離開自己。

不，不可以！這樣的結果，蔣盛焰連想一下都會覺得心髒痛得難以呼吸，他不能……不能再被抛棄了。

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自己的感情，蔣盛焰努力在和賀知安的相處中表現得自然，讓賀知安察覺不到任何奇怪的地方。

隻是每晚，等到賀知安熟睡之後，蔣盛焰都會悄悄地溜進賀知安的房間，在床邊靜靜地注視着他，眼底總是藏着複雜的情緒，閃爍着危險的火苗，在黑暗的陰影裡晦暗不明。

早上等到賀知安起來，蔣盛焰又恢複到白天一切如常的狀态，貼心地為賀知安準備好早飯。

“盛焰，今晚我不回家吃飯了，你不用給我留飯，自己一個人吃。”

賀知安一邊喝着熱騰騰的燕麥粥，一邊随意地開口。

“有什麼事情嗎？”蔣盛焰給他夾了一個煎蛋，不動聲色地問。

賀知安喜靜，平時的日常簡單又有規律，他不喜歡參加聚會，平日裡下班後就會按時回家。

所以蔣盛焰很快就摸清了賀知安的生活狀态和習慣。

今天這樣，有點兒反常。

賀知安還是埋頭喝粥，“好長時間沒回家了，我今天下班後會回家一趟，看看爸爸媽媽。如果待得很晚的話，今晚就留在哪裡睡了……”

蔣盛焰心裡隐隐有不好的預感升起。

他壓制着自己内心深處的不安，盯着賀知安的臉，沉聲說道：“不要，晚上一定要回來。”

話一說出口，蔣盛焰立刻覺得自己的語氣太生硬了，于是深吸一口氣，将聲音放緩放柔。

“不管多晚，我都會等你。”

賀知安似乎沒有料到蔣盛焰會是這樣的反應，擡起頭疑惑地看着他。

在賀知安的心中，蔣盛焰對他的話，一直都是懂事乖巧的聽從，很少這樣直接反駁。

蔣盛焰感覺到賀知安在看他，于是他的表情立刻轉換，一下子變得很受傷，聲音小小地低聲說：“你不在，我會害怕。”

賀知安被他突然露出的脆弱神色刺傷了，心疼憐惜的情緒立刻充斥着他的胸口。

“好，我答應你。今晚一定回來。”

……

晚上十一點，賀知安才回到家。打開門，房子裡沒有開燈，漆黑一團，安靜極了。

已經睡着了嗎？

賀知安擔心發出聲響吵醒蔣盛焰，所以蹑手蹑腳地在玄關處換好了拖鞋。

可能是心虛吧，賀知安沒有像往常一樣去蔣盛焰的房間看他，而是脫掉外套，準備先去浴室洗澡。

“你回來了。”低沉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把經過客廳的賀知安吓了一跳。

話音落下，蔣盛焰伸手打開了沙發旁的落地燈。

冷色的光源隻照亮了這一小塊角落，蔣盛焰沒有表情的冷酷面龐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