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着整套保安服的高個瘦弱的青年夜間巡視。
九樓最近在裝修是巡查重點,他選擇先來九樓,看着散落在門口的裝修器材忍不住搖頭:“亂放,把人絆倒多危險。”
卷起袖子蹲在地上整理一地的器械。
他剛拿起一個老虎鉗,原本應該空無一人的牆後竟然有說話聲。
他小心翼翼站起身,并沒有發現裡面亮着燈,察覺不像是沒有下班的裝修工人。
他心裡嘀咕:“該不會是來偷裝修材料的吧。”
江高遠躲在門口的建築材料後邊,偷聽着裡面的說話聲。
“開什麼玩笑,印國豪,那兩個億你一個人想私吞想都不要想,那這種陰陽合同想騙我做夢!”
“正陽,話可不能這麼說,這合同可有你的簽名,你偷偷貪的那八千萬我可是有證據的。”
……
當聽到這兩個名字時,江高遠立馬意識到了什麼。
周正陽和印國豪可是他們集團公司的老總,兩個人在黑燈瞎火的裝修工地吵架,怎麼想怎麼不對。
他鬼使神差的打開錄音,把手機塞在了門口的材料縫隙。
“誰?”
江高遠的身型還是不小心被看到,他無奈隻能起身裝作剛到一般走了進去。
“你們是誰?”他拿着手電照向兩人,裝作剛發現一般仔細辨認一翻,“這不是周總和印總麼,我小江,夜班巡查的,你們怎麼在這兒,黑燈瞎火的。”
“我們來看看裝修進度。”周正陽笑着在他身上打了幾個來回,可那眼神簡直就能把他拆骨剔肉。
“那我就不打擾了,兩位老總天黑注意安全。”江高遠轉身就想要走。
“等一下。”周正陽叫住了他,走到他身邊勾着他的肩膀,溫聲細語的說,“小江是吧,你來這兒看看,明天提醒下裝修隊在這設置标識。”
他帶着江高遠不斷往前走,最後在電梯間處停下。
江高遠認真的打量着電梯井還不忘點頭:“好的周總,我一早就提醒他們。”
“好。”周正陽面露詭異的笑容,卻手腕用力,推着江高遠的後背讓他向前栽去。
突如其來的激變讓印國豪大喊:“你幹什麼?!”
周正陽不慌不忙看着深井:“他知道了太多秘密,不能留。”
沒有任何圍欄和遮擋的電梯深井成了他最後的歸宿。
伴随着漫長又短暫的尖叫以及超強的失重感,等他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全身骨骼碎裂,口鼻眼耳都在不斷往外滲透着紅色的濃血。
他的神經還在跳動,手腳在無意識的促動。他感受不到疼痛,但是渾身的感覺如同剛被一輛裝滿水泥的百噸的卡車砸中。
所有的疼痛、不斷湧出的血液、發紅的眼睛,隻存在了十幾秒。
他眼睛裡最後的畫面就是井口周正陽的嘲笑,明明那麼遠的距離、那麼黑的環境,但是那個笑清晰到可以看到毛孔。
不知過去多久,等他再有意識就成了現在這幅模樣,他殘存的意識和記憶很少,卻一直記着這一段。
這種“死亡體驗”刺激着元兮的生理反應,他全身骨骼也像是被人打碎重組,内髒在腹部翻湧震動。
“咳、咳,”元兮彎着腰捂住胸口,勉強壓住了胃裡的洶湧,“節哀……不,等我結束要做的事一定會讓你安息。”
細長的手指不斷順着胸口的氣息,試圖讓器藏歸位,許久後才直起腰。
他的碎發在額前亂飛,屏息皺眉,再次想到眼鏡說過的——“沒有查到有人死在過這棟大樓。”
元兮收回思緒,再次打量着整個九樓,這裡現在的環境和剛才畫面裡的環境幾乎一樣。
為了驗證内心的猜測,他起身朝門口走去,在門外蹲下,縫隙裡果然有一部手機,隻是已經沒電關機。
元兮自己都沒發現自己手指顫抖着,曾經有人問過他,到底是人可怕還是鬼可怕,他的回答永遠隻有一個,那就是——人。
“他殺了你,”他聲音也微弱無力,“人都說鬼可怕,其實也不見得對吧,他比鬼可怕多了。”
“第五圈了,我走不動了。”
高個兒和小優、眼鏡聚到一個角落,在持續的精神壓力和□□折磨下幾人終于都有些撐不住了。
高個兒直言不諱的說:“行了吧,都玩五圈了,也給他們表演夠了,再走就沒意思了。”
他一點也不介意手機裡的觀衆能否聽見,眼鏡倒是差點黑了臉。
高個兒靠着牆壁不斷下滑,最後讓自己坐實在地闆上,他的臉色慘白,就連嘴唇也變得毫無血色。
他随手從兜裡掏出符紙忍不住抱怨:“他出去這麼久,不會是丢下我們跑——”
高個兒突然的停滞讓其他兩人都朝他看去。
高個兒手裡的黃符竟然在發光,而且是肉眼可見的明亮,比元兮拿近黑影時還要亮幾倍。
這也就意味着,他們現在身邊的鬼多的吓人。
小優和眼鏡也立馬掏出自己的符紙,全都閃着黃光,刺眼奪目。
眼前的一幕讓三人都驚愕到說不出話。
而在他們眼裡空曠的房間内,已經被各種鬼魂邪祟塞滿。
他們如同喪屍一樣把三人包圍在中間,伸着手臂等待着符紙失效,然後搶奪他們的身體。
“我的。”
“是我的。”
“我要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