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本來是準備坐上車就開始睡,但看到馮思建遞給元兮的禮物後,就在一旁慫恿元兮打開看看。
元兮把紅包遞給他,讓他自己看。
李星河興緻昂揚地打開紅包,從裡面拿出一塊綠色的玉石來,他看到後立馬兩眼放光,對元兮喊着:“哎喲,不簡單呢哥。”
他把玉石拿在手裡感受,細膩溫潤不寒,而玉石的沁色也非常綠,瑕疵棉絮肉眼幾乎不可見,是塊難得的帝王綠。
他見過的好東西隻多不少,隻是玉石這個類别有些不同,基本上屬于有價無市,碰到合眼緣的多個幾倍幾十倍買下都是正常的,更别說好的玉石特别難得,全靠運氣。
而且他也沒想到馮思建這麼大手筆,得到這塊玉石應該也是花費不少心思的,錢倒是另說,不過幾十萬、小百萬也是有的。
李星河把玉石遞給他,元兮拿在手裡變換着角度查看,确實像綠色的鏡子一樣,非常亮眼。
李星河還在一旁興緻勃勃地說:“天然冰種翡翠無事牌,和我原來那塊料子差不多,不過就是小了點。最少幾十萬,往高了說到百萬也可能。玉這個東西,有價無市,這種品行的還是比較難得,沒想到他也挺大方的。”
元兮對玉不了解,但他能感受到這些東西的能量,這個很純粹,确實是個做平安玉的好材料。
玉石确實講究合眼緣,元兮對這個無感,倒是李星河剛才的反應讓他覺得,這塊玉和他更有緣。
元兮把玉石裝回紅包,閉上眼睛養神。
李星河更是剛閉上眼就打起呼噜,看樣子睡的是非常好。
回到蘇家,兩人連飯都沒有吃,各自回房間補覺。
或許是精神消耗太過起了反作用,元兮睡的并不安穩,才一小會兒就驚醒了數次,且一個接着一個的夢境加深了他的疲憊。
元兮有些無奈,起身喝了半杯溫水,才又躺下去醞釀睡意。
這次他倒是睡着了,隻是夢境更加洶湧而來。
“嘭!”
閃爍刺眼的亮光一閃而過,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能知道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一輛大型貨車不知是打滑還是發生故障,沖向了高速路邊的石頭圍欄,同時也撞擊了它前方高速行駛的兩輛小轎車,過百碼的速度加上幾十噸重的大貨車撞擊,讓兩輛小轎車當場變形扭轉,甚至壓縮成了一團廢鐵。
三輛車占據了大半個車道,相連橫在路上,冒起黑煙。
夜晚的高速上沒有燈光,隻有幾輛車的車燈射出來不同方向的燈光照亮了一點周圍的環境。
他不自覺往其中一輛轎車的方向走去,轎車的車頭有一半像是直接被削掉一樣,各種碎片零件散落一地。
另一半的車頭全部凹陷,司機被卡在座位上,手臂已經被折斷,扭曲成正常狀态下做不到的姿勢。
他緊跟着來到後排,後排安全綁在一男一女身上,可本來該是保護他們安全的帶子現在成了捆綁他們屍體的繩索。
後排兩個人的極具扭曲的身體已經說明他們在剛才遭受了什麼驚悚的對待,
心口一陣揪疼。
他忙背過身去,不忍心再看這一幕,悲怆洶湧而來,讓他喘不過氣。
元兮睜開眼,眼角一滴透亮的淚珠順着臉頰滑到枕頭上。
他坐起身看着絲滑枕頭上的那一個如指甲蓋大小的淚痕,心裡是有些疑惑的。
他不認識夢裡的人,也不記得這場車禍,那他為什麼會哭?
甚至在夢裡絕望的悲恸,那分明是有着極深的羁絆才會有的情感。
元兮下了床看了眼時間,滿打滿算才睡了兩個小時,還不到中午。
洗了澡換了幹淨衣服,他剛打開房間門,隔壁的房門同時響起。
元兮手握着門把手在原地停留,緊接着聽到一個沉重的腳步聲從旁邊房間出來,然後逐漸走遠。
他這才從門内出來,正好看到劉阿姨拐彎時的背影。
後腰好像還有些隐隐作痛,這些日子元兮也盡量避免和劉阿姨打照面,省了她的白眼,也省了自己不順心。
隻是幾日不見,竟沒想到劉阿姨身上竟然沾染了黑色的邪氣,看來蘇未朝身邊的情況并不樂觀,連隻是去打掃衛生的阿姨都能被沾染上這麼多邪氣。
他往前走到隔壁的房門口停下,房門大開,裡面的場景一覽無餘,病床上的病人還是老樣子,隻是讓他有些不解的是,房間内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多邪氣。
那這劉阿姨身上的邪氣又是從何而來?
元兮閑庭漫步走進房間,這還是他第一次一個人進到這裡。
他在病床邊停下,四面環繞着醫療器械的聲音,病床上的人臉色蒼白,嘴唇無色,五官如同用石膏雕刻而成,有棱有角但不會動。
“嗯?”
蘇未朝雙眼緊閉的眼角不知怎麼擠出兩滴晶瑩的淚珠,順着皮膚一路留下淚痕,落進頭發裡。
可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五官也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是一個悲傷的靈魂被困在了一副皮囊裡。
據說,昏迷中的人也能聽到外界的聲音,感覺到外在的環境。
元兮貼着床邊彎腰,把頭轉向床頭的方向,從上至下地看着蘇未朝的臉,他總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而且這種感覺是剛有的。
越看越覺得在哪裡見過,就連閉着眼睛不動都讓他覺得熟悉。
片刻後,他終于找到了這股熟悉感是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