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現在再提起,李星河依然覺得很神奇。
一張黃色的紙竟然真的能驅鬼。
蘇欣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不會吧?他是不是在哪裡求的,看見你車禍才送給你的。你也知道的,他們元家人都喜歡巴結,他看你年紀相仿,想讨好你。”
李星河回想起元兮當時的表情,沒有一點想巴結的意思,甚至有點像是在施舍。
不過,也可能是他記錯了。
蘇欣按下護士鈴叫人來給李星河換綁帶,又安排好了護工守護。
自己提上包對他說:“你在這兒等着吧,大白天的肯定沒事,我去家裡找他問問就知道了,再去幫你請幾張來。”
說完氣勢洶洶地關上病房門離開。
蘇欣到達蘇未朝别墅時,元兮已經站在庭院裡曬太陽了,他彎着手臂嗅了幾下衣袖,随即皺起眉頭。
房間裡的黴味确實有些重,隻是一晚,幹淨的外衣就被沾染上了味道。
蘇欣眼神敏銳,雖說元家人都喜歡獻谄,但她來請人辦事還是要有些态度,不能讓人覺得他們蘇家人無情誼。
“劉阿姨,劉阿姨,”她對着别墅内叫了兩聲,劉阿姨立馬從門内小跑出來。
蘇欣有些黑臉,“劉阿姨,元兮是咱家的客人,怎麼能怠慢呢,去給換間好房,要向陽的。”
“哎,馬上去。”劉阿姨轉身就去安排。
蘇欣走到元兮身邊,面露一些愧意:“真是不好意思,最近家裡快翻天了,沒顧得上你,以後有不習慣的直接和劉阿姨說就行,讓她去辦。”
元兮依然曬着太陽,客氣道:“挺好的。”
蘇欣接着開口:“聽星河說,你昨天給他了一個符紙,阿姨想問問你,那個東西是哪來的?”
元兮瞥眼看她。
雖然不明顯,但他能看到蘇欣臉上的期待。
想必昨晚的醫院并不太平,才讓這張符有了發揮作用的機會。
元兮并不接話,反問起來:“符紙,我不是扔垃圾桶了麼,怎麼會問起這個?”
蘇欣發現這個年輕人和元家人好像有些不同,并不是上趕着獻媚,反而有些不好糊弄。
“星河說他昨天晚上看見鬼了,不小心拿你的那個符扔了過去,那鬼被吓跑了,”蘇欣胡亂解釋了幾句,再次問起,“所以你那個符是哪裡請的,能不能告訴我,我再去請幾張。”
元兮輕描淡寫地說:“自己畫的。”
這個答案讓蘇欣詫異不已,她可沒聽元家人說過這年輕人還有這種本事呢。該不會是他不想說,随便找個借口忽悠我。
把我當傻子?
畢竟親兒子還有危險,蘇欣按耐住自己的脾氣,甚至有些低聲下氣地說:“錢不是問題,你要是不想說我把錢給你,你幫我請回來,中介費多少都行,隻要你能給我拿過來符就行。”
元兮側過身面對着蘇欣,沒有說話。
一般對于不信任自己的人,他也不喜歡多說廢話,讓他們自食惡果就好。
不過,從他與蘇家接觸後,李星河的善意提醒和蘇欣幫他換的房間,都讓他覺着兩人不算壞。
是拿錢給她幾張符呢,還是幫她解決李星河的事兒,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
他比蘇欣高出一頭,站在對面看着她倒像是在俯視。
讓蘇欣面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正巧這時劉阿姨抱着被子從旁邊走過,準備給元兮換房間。
忽然被她叫住:“劉阿姨,這被子都潮成什麼樣了,扔了給客人換新的。”
“哎、知道了。”劉阿姨抱着被子又轉身回去。
蘇欣剛轉回頭,元兮突然對她開口。
“符确實是我畫的,對我來說隻是小樂趣而已。”
蘇欣沒想到元兮還是堅持說是自己畫的,不過她現在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他說是他畫的就是吧。
“行吧,那你再給我畫幾張,隻要管用就行,多少錢你報個價。”
誰知元兮不緊不慢地說:“畫符治标不治本,他是被鬼跟上了,符隻能抵擋一時,并不能抵擋一世。”
元兮的話讓蘇欣意識到自己在這方面還真是什麼都不懂,沒想到隻佩戴符紙竟然不行。
她也震驚于元兮竟然會懂這麼多,看來畫符的事還真有可能是真的。
蘇欣突然想起,李星河說昨天是元兮主動給他符紙的。
難道說,他給的符不是奉承,而是知道星河要遭殃?
蘇欣越想越覺得驚駭,一時之間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元兮側過身,單薄的白色純棉外衣被風吹動,他的頭發在陽光下閃着亮光。好看的手掌擋在額前,為他的眼眸遮擋住有些刺眼的光線。
他淡然地說出了接下來的行程:“走吧,我跟你去醫院。”
蘇欣隐約有種感覺,這個年輕人是劃開蘇家陰霾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