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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雲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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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雲中君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被雨馀涼發現。

之前雨馀涼潛入滿彪所在的營寨時,雲中君就已經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觀察雨馀涼的一舉一動。那個時候,不僅雨馀涼沒發現雲中君,滿彪等寨中的人也沒發現。之後雨馀涼離開林中營寨,雲中君一時松懈,沒掌握好跟蹤的距離,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疏忽,讓雨馀涼發覺了他。

雨馀涼才剛跟姬花青習武時,姬花青便教了雨馀涼修習内功的方法,從那天開始,雨馀涼每天都會按照姬花青所授之法在體内運氣,長此以往,雨馀涼内功進步神速。正是因為練就了紮實的内力,所以才得以發現掉以輕心的雲中君。

至于之前在臨薊,雲中君就在雨馀涼身後很近的地方站了許久後者都遲遲未能察覺,是因為雨馀涼親眼看到呼延酬和朱鏡離為何若楓仇靈鸢所殺,心内激蕩不已,感官受到了幹擾。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雲中君才低估了雨馀涼,導緻自己這次被發現。

對于聊氏九歌的雲中君,雨馀涼一直有心結,便是因為之前在臨薊時此人對他詭異的關注。而此時此刻雲中君既沒有對他展開攻擊也沒有離開,更是讓雨馀涼又是疑惑又是心驚。

看着雲中君,雨馀涼心裡一橫,想着正好連着之前在臨薊的問題一起解決了,于是腳一蹬地,拔刀的同時直逼雲中君跟前。

事情的發展顯然讓雲中君大感意外,他怎麼也沒想到雨馀涼會主動撲過來,來不及多想,當即拔出背上短直刀,當的一聲擋下雨馀涼一刀。

一朵橘色火花在兩刀相接處綻開,兩人就這樣短兵相接起來。

雨馀涼滿心都在想:“你是誰?為什麼要關注我?為什麼一次兩次出現在我背後?你究竟有什麼目的?讓我看你的臉,讓我看看你究竟是誰!”他一邊這樣想,一邊身體被驅策着湧出用不完的沖勁,憑着這股勁,雨馀涼的出招變得巧妙迅捷而富有力量,雲中君使出十招,其中大概有七招都被他以極巧妙的方式拆解了,剩下兩招是硬格硬擋,唯餘一招他拆也拆不了,擋也擋不下,便以一種凜然無畏的氣勢準備生受這一擊,同時調整姿勢尋找角度,準備以自己受傷為代價來換取成功砍中雲中君一刀。

然而盡管雨馀涼數次做好了吃痛的準備,兩人拆了已有數十招,他卻一刀都沒挨。

兩人招式交換得極快,對于對方的刀沒有最終落到自己身上,雨馀涼來不及看清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隻管繼續出招,忽然,雲中君舉起短直刀往旁邊一擋。

金石聲響處,雲中君握刀的手被激得高高向上揚起,伴随着刀身悠長的嗡鳴,雨馀涼恍眼間似乎看見什麼東西從他和雲中君之間飄過,而從那東西在空中的運動軌迹來看,竟像是簌簌而下的凋零落葉。

雲中君萬萬沒想到此地除了雨馀涼和自己外竟還有第三人,搞不好還有第四、第五人,他不再和雨馀涼糾纏,足尖在地上一抵便疾速向後退去,然而雨馀涼并不想就此放過他,向前踏出數步随後縱身一躍,身如流星直追上去。

雲中君身在空中連轉身都來不及,雨馀涼就已來到了跟前,眼看雨馀涼下一刀又将刺來,雲中君“唔”了一聲,左手一揮,下一瞬間雨馀涼便感到手中刀被什麼東西禁锢住,凝在空中動不了分毫,他擡頭看向刀身,隻見一縷細細的白色流光轉眼即逝,那光不是順着刀身,而是橫在刀上,再下一刻,他便感到刀柄劇震,随後喀啦啦數聲,手中長刀當即折斷,斷裂處的碎片倒映着鑽進林中的月光一閃一閃。

刀斷前一刻,雨馀涼雖然隻看到了橫在刀身上的白光,但他知道那抓住他刀的東西是什麼,在臨薊時,他曾見過雲中君用同樣的東西纏住湘君何若楓的長槍。

但雨馀涼沒想到的是,那細得幾乎不可見的透明絲線在雲中君手裡竟具有這樣的威力,他還以為雲中君隻是用它來纏繞或抓取其他東西。

雨馀涼暗自心驚,卻也知道當下情形容不得他猶豫,當即扔下手中斷刀,反手從背後拔出另一把絕地刀,繼續朝雲中君削去,雲中君手往回收,夜幕之下,雨馀涼見他手中猶若無物,就像是在虛空拉扯什麼一般。緊接着,雨馀涼握刀的手再一次滞住,他預感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為了不讓自己落入無刀可用的境地,他左手也掣上刀柄,雙手同時持握,要将刀從那他看不見的絲線禁锢中拽出來。

雨馀涼心裡道了一聲可惡,盡管他有心提防,可看不見雲中君手中絲線,又一次陷入了與之前同樣的困境。

然而雨馀涼拽了半天都沒能使刀擺脫桎梏,他本以為這柄刀終究也難逃一劫,可過了好一會,他想象中刀身折斷的畫面也沒有變為現實。

并且就在二人僵持間,雲中君被雨馀涼拽得向後者靠近了些許,雲中君的雙腳雖然牢牢站在地上并未離地,但向前滑動數寸,一層薄薄的裹着嫩白草根的泥土已從他腳邊翻了上來。

雨馀涼訝異于這回他的刀竟未折斷,他一開始還猜測雲中君是不是另有打算,随後卻突然想到姬花青将絕地刀給他時曾說過:“絕地刀和天通劍雖非削鐵如泥,但削金斷玉的利器也不能傷它們分毫。”

當時這話他聽聽也就過了,并沒去細想其中的含義,雨馀涼将這把刀帶在身上,有九成九的原因是姬花青硬塞,他壓根就沒覺得自己今後會用上這絕地刀。

結果用上這刀的一天來得格外早。

雨馀涼決定以後再也不那麼年輕了。

也是到了此時此刻,雨馀涼才真正意識到原來這一路來到鄜城,一把貨真價實的神兵就在他背上。

雲中君的絲線切不斷這把絕地刀。

既然沒有了刀斷的擔憂,雨馀涼低喝一聲,腳邊塵土落葉被内力激起,他手背鼓起青筋,握緊刀柄着力往後一扯,雲中君站立不定,整個身子朝雨馀涼飛來。

在這個過程中,空中又是白光一閃,隻是那白光纖細,便如反光的蛛網一般,雨馀涼知道那正是連着雲中君和絕地刀的絲線,他心中一緊,想:“絕不再給你操縱絲線的機會!”于是自己同時也縱身躍起,持刀朝雲中君斫去。

雨馀涼是想留雲中君活口的,因為他要知道雲中君為什麼在臨薊也好、在這裡也好,都對他表現出奇異的關注。但雲中君到底也是聊氏九歌的成員,雨馀涼不覺得自己能輕易擊敗此人,更不覺得自己能将力道很好地控制在不讓自己被雲中君所殺和殺死雲中君之間。所以雖然他要讓雲中君活着,出手卻是狠辣的殺招,雨馀涼知道,以他的水平來說,隻有抱着殺死雲中君的想法,才有可能制住活的雲中君。

雲中君見雨馀涼這招來勢兇猛,右手握定短直刀準備接招,然而此時卻突然又有東西從林木間射出,雨馀涼尚未分辨出那東西是射向雲中君還是自己,雲中君就已擡臂舉刀将那東西彈開。

雨馀涼一凜,原來之前不是他看錯,這裡除了他和雲中君外,是真的還有别人。

兩次來路不明的暗器似乎都是沖着雲中君去的。這對于感到腹背受敵、差點變成驚弓之鳥的雨馀涼來說有些不可思議。眼下雲中君是最需要集中全部精力應付的強敵,雨馀涼本來注意都在雲中君來招上,此刻也不由得于緊張情勢下、百忙之中抽出一縷心神胡亂想:發射暗器的究竟是誰?

隻聽奪的一聲,被雲中君彈開的暗器插在了一旁的樹幹上。雨馀涼無暇去看那是什麼暗器,然而即便如此,他眼角餘光也瞥見那棵樹的樹幹猛烈搖晃了數下,樹葉發出的嘩嘩聲極響,簡直就像處于狂風暴雨中,随時都在被連根拔起的邊緣。

這枚暗器附着的力道如此驚人。

暗器被雲中君彈開,按理說已經是卸去一部分力了,可即使這樣也……看那棵樹的樣子就知道。

其實暗器這種東西,打得中就打得中,打不中就打不中。隻要能扔準,隻要能給敵人造成有效傷害,再加大力道沒什麼意義。一味在暗器上使力氣反而空耗體力,導緻真正用拳腳兵器拼殺時力不從心,這是連谷州刀派剛入門的弟子都明白的道理。

可方才那暗器扔得,已經遠遠超出以擊敗敵人為目的的範疇了。

扔暗器這人内力相當渾厚,這樣的高手,應該不會不懂初學武功的人都曉得的東西。他這樣扔暗器就好像是為了洩憤一般,并且他的怒氣也像狂風暴雨,根本不能輕易消弭。

雲中君本來要接雨馀涼的招,奈何被暗器幹擾。武林中人相鬥,往往一瞬間的遲滞都會導緻慘烈的後果,所以雨馀涼曾在谷州刀派時,門派的師父若看見同門間比試時有弟子注意不集中、走神之類,都會将其罵得狗血淋頭。眼下雲中君已經不是動作稍微遲緩了一下那麼簡單,而是轉而去對付暗器,并且那暗器威力不是一般的大,雨馀涼看見雲中君握刀的手在彈開暗器後一下就變得軟綿綿的,似乎難以提起力氣,他再一眼看去,雲中君的手已經虛得有些發抖。

先開始的時候,雨馀涼雖決意以殺招對付雲中君,但眼看雲中君此時狀态,又擔心真的下手過重将人殺了,于是招式一變,竟是改為了給對方留有餘地的打法。

倒不是他對雲中君心生不忍,而是他要知道他想知道的,隻有活的雲中君才能幫他辦到這點。

然而,雨馀涼到底還是太年輕,到底還是經驗不夠。

雲中君這種級别的武人,就算手臂受了重擊一時使不上很大的力,卻也依舊不是雨馀涼能輕易殺得了的,何況後者出招還有意收着。隻見雲中君身子一側,右臂前伸翻轉手腕,短直刀徑刺雨馀涼脅下,他刀路巧妙,雖說“一寸長一寸強”,雨馀涼手中絕地刀遠比雲中君短直刀長,但兩人身形錯開,眼下趨勢,竟是雲中君要比雨馀涼先刺中對方。

便在這時,暗器又一次射來,雲中君不得不撤肘回刀,第三次彈開暗器。

暗器給了雨馀涼喘息的餘地,于是他手忙腳亂朝雲中君出招,這次他不敢再高估自己,上來就使出了姬花青教給他的斬雲訣。

雨馀涼和雲中君此刻離得極近,加上斬雲訣招式高妙,這回雲中君是真正地無從招架,雖然勉強退開,但雨馀涼手中絕地刀的刀尖還是将将從雲中君面具劃過,普通情形下,面具表面被刀尖這麼淺淺拂過也不會有什麼,但雨馀涼緊張激動驚懼下,内力從刀身薄薄地外展出去,有實體的刀身賦予了内力形狀,内力又延展了長刀,就像将刀刃加長加寬了一般。這其實是武林中一些流派的标志性做法,此刻雨馀涼也無意間用了出來。

隻聽啪的一聲,雲中君的面具碎裂開來,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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