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零散的、不知何處而來的記憶碎片忽然湧入腦中——周夢終于想起來，曾經自己被那兩個“因”“果”訓練過控制風的能力，那時候力量很小很小，小到她快忘了自己有這天賦。

但是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她立刻拿出老人給自己留的紙張。

——一絲絲奇怪的念頭閃過，這哪來的紙？到底什麼時候抄的……

她立刻低頭看着上面四個名字，第一段因果後面兩個名字仍然筆畫亂飛，任誰來了都認不出。而第二段的因果上，“果”後面一個名字清晰地顯現了出來。

明澤。

“你就是我的‘果’嗎？”她緊張地問青年。

聲音就這麼輕易且順利地傳到對面，青年并沒有看見紙張上的内容，搖頭道：“抱歉，我并不是。”

他說完便準備離開，隻是走之前猶豫地看了看破損的車廂。

周夢也看了看車廂，輕輕扯着嘴角，伸手摸向破損的邊緣，眨眼間的功夫，兩節車廂再次獨立封閉起來，完好如初。

暫停鍵再次按下，停滞的時間繼續流動，青年所在的車廂被大風吞沒，不見蹤迹。

周夢見狀，緩緩靠着椅背坐下來，心情冷靜了許多，餘光看到身後車廂快步跑來的實習小記者。

【系統提示：當前夢境進度：50%】

“艾瑪。”餘戈在周夢對面的座位上坐下，頭一次對夢境情節感到心累，“搞了半天，你還是個能力者啊？”

真的服了，她很讨厭這種複雜的情節啊！

周夢茫然地張嘴，“什麼能力？啊……哦！”

她蓦地轉頭，隻見對面的車廂已經消失，隻剩下玻璃窗外一直倒退的外景，努力回憶半天，搔了搔臉道：“咦，他人怎麼不見了？”

“果老師嗎？”餘戈略顯麻木地問道。

她不是很想聽到周夢接下來的回答。

“對，雖然他不承認，但是我感覺那就是果老師！他全名叫果……”

周夢嘴角一扯，顯然她也覺得這名字取得毫無審美，還是努力将奇怪的名字念出來：“果明澤！”

餘戈捂臉。

有沒有一種可能，“果”隻是象征身份，對應之前的“因”，“明澤”才是人家的名字呢？

她沒有糾正周夢，夢境委托人這麼活躍她是沒想到，事情這麼抽象她也是沒想到。

罷了，誰讓這是個夢呢，情節線索什麼的對委托人自己更重要，護夢者的目的隻是找到鬼怪并且殺掉。

餘戈平複了一下複雜的心情，問她：“之前呢？你有遇到過什麼人嗎？你知不知道我們要去哪裡？”

周夢又花了點時間回憶，“這個我還是有印象的，我記得我們應該是要去一個秘密基地，嗯，基地，然後……嗯，對，秘密基地。”

“……”餘戈放棄思考，“OK。”

周夢安慰地拍了拍餘戈的肩膀，“你放心，以後在基地我罩着你，沒人會欺負你的。”

餘戈：“那你以後就待在那嗎？之前村裡的事呢？”

周夢歪了歪頭：“村裡？村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什麼村子啊，我有點跟不上了，我們不是要去基地嗎。去了基地，我要先找到果老師，我一定要讓他親口承認才行，對……”

周夢說着，也不管餘戈會不會回應，坐正身體，垂頭一遍又一遍地确立自己的目标，聲音越來越小，說話也越發口齒不清。

餘戈看到她的身體再次變淡，熟練地走過去牽住周夢的手。

周遭的景象再次發生變化，隻一眨眼，餘戈眼前的列車便全部消失，直接被一棟敞開大門的大樓取代，樓層中等，不高也不低。

餘戈回頭看向身邊時，發現周夢又不見了。

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