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隆點燃香煙。焦油尼古丁吸入肺腑,濾了一遍。他彈掉煙灰,吐出煙霧,看着遠處鬼鬼祟祟的陳梁,緩緩地說:“這老大爺,一看歲數就不小”
轉頭,看着陳敬磊,加上一句:“而且他還是你的大伯”
陳敬磊表情漠然,阿隆的話語無法讓他産生一丁點的情緒波動。他冷淡地說:“長輩是時候該給晚輩做點貢獻了”
聞言,阿隆嗆了一口煙,咳嗽一聲。
他抽掉最後一口煙,沒有素質地随手将煙頭丢到地上。
嘩,海風吹過。
陳梁哆嗦了一下。
他沉迷于低俗娛樂,賭|牌|嫖|娼抽走了他的精氣。整個人萎靡虛浮,脊背佝偻,皮膚泛油。左瞄瞄,右瞅瞅,仿佛田地裡偷摘瓜果的老賊。
陳敬磊約他出來談談。他在這裡站了快十分鐘,絲毫不見陳敬磊的人影。
陳梁逐漸焦躁。他開始一遍接着一遍地給陳敬磊打電話。
“老頭,閃開點,沒看見擋我路了?”阿隆突然冒出來。
陳梁被吓得手一抖。他轉過身,飛速打量一番阿隆。
阿隆的頭發變長了許多,原先的監獄經典寸頭變成了普通的短發。樸素的衣服,樸素的長相。看起來很是良家青年。
陳梁當即決定捍衛自己的尊嚴,他回罵:“你丫跟誰在這兒大小聲?年輕人懂不懂得尊老,我都可以做你爸了……”
阿隆咧嘴一笑,打斷他:“按理說确實該讓着你點,不過,今天碰上我算你倒黴”
說罷,猛地伸出左手,揪住陳梁的衣領子。在他大喊之前,一拳将他掄倒。
鮮血順着陳梁冒着油光的臉往下淌。他摸一摸嘴角,摸到滿手的血。他驚恐地喊:“打人了!”
恰在此時,方才久等不來的陳敬磊,唰地出現。他一邊很着急地跑向陳梁,一邊沖着阿隆吼道:“你誰啊?你怎麼動手打人?”
阿隆趁着陳敬磊還有一段距離,又踢了陳梁一腳,嚣張地說:“這條街上我想打誰就打誰”
陳梁痛得直抽氣,他嘶聲裂肺地罵道:“跟我耍青皮,你小子等着”,手指顫顫巍巍地掏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陳敬磊佯裝使出全身力氣拽住阿隆,說:“竟然敢打我大伯,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你”
阿隆十分努力地憋笑,然而,依然笑出了聲。
笑聲落在陳梁耳朵裡,俨然是挑釁。他激動憤怒地跟手機另一端的接線人員叙述情況。
背對着他的陳敬磊,眼底閃過笑意。
不多時,警車呼嘯而來。三人均被帶走。
陳敬磊做完筆錄,悠哉悠哉地去醫院看望肖祈。
走到門口,瞧見出來洗水果的喬溫溫。
喬溫溫眼睛唰地變得亮晶晶。
陳敬磊嘴角勾起。他快走幾步,猝然将喬溫溫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