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灰原——宮野志保的出生年月推測*,距離那對科學家夫妻被烏丸集團帶走至多隻剩下半年了,甚至因為蝴蝶效應等等緣故,這個日子也許會更提前。
不管是“銀色子彈”還是“APTX-4869”,都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宮野明美和宮野志保,也不應該再一次淪落組織的深淵。
【新一要去阻止宮野夫婦嗎?】
「嗯。」
【可是,我也知道這很重要,但這個變動太大了,新一,代價會很大的。】
「那就更要去改變了。」工藤新一在腦海中輕笑,「三條人命和四個人的人生,多大的代價也值得。」
諸伏加奈敏銳地察覺到工藤新一有了主意,于是鼓勵地問到:“新一有什麼想法嗎?高明和景光看樣子都沒有很想去的地方。”
太明顯了,加奈阿姨。明明一開始就給高明哥和景光使眼色、想順着我的意願了。工藤新一無奈地想。但拒絕他人的真摯也是一種傷害,總之這份迂回的善意他不會辜負就是了。
“東京。”工藤新一輕聲吐出這個熟悉的地名,臉上的表情懷念而溫柔,“我想去東京看看。”
“好啊。”諸伏景光第一個同意,“我也好久沒去東京了。”
諸伏高明也點頭,諸伏夫婦更是滿口答應。工藤新一忍不住心頭一暖,跟着笑起來。
諸伏加奈看着他如釋重負的笑,她感性的那一面既欣慰又心疼,而理性的那一面不自覺地思考——
新一以前是不是去過東京?
不過她沒問、諸伏英拓和高明沒問,工藤新一也沒說。他們之間仿佛存在着某種默契,相信一定有坦誠相待的那一天,也就不急于一時了。
回去的路上,諸伏英拓特地繞了遠路開車兜風。三個孩子并排坐在後座,聊着關于東京的話題。
“二叔家就住在東京,”諸伏景光說,“他家旁邊有一個小公園,裡面有蝴蝶,附近還有電影院和美術館。”
“是嗎。”工藤新一點着頭,心裡卻想,看來上一世收養景光先生的就是這戶二叔家了。至于公園……不會就是他日後遇見降谷先生的那個吧?還有美術館和電影院,該不會是……
“二叔家住在哪啊?”工藤新一忍不住問。
諸伏景光:“……我不記得了。”
諸伏高明摸了摸弟弟毛茸茸的腦袋:“你不記得也正常,那時候你也就五歲。”然後跟工藤新一說:“我記得是在杯戶町吧。”
杯戶——杯戶町!
那不是就在米花町隔壁?
工藤新一内心感慨:東京真是小啊……
“新一以前去過東京嗎?”諸伏景光問。
工藤新一正看着窗外的鳥語花香,“嗯”了兩聲。
“那——”
“轟——!”
一聲巨響傳來,伴随着磚瓦瓷片掉落地面的簌簌,對面的街道浮起了一層煙塵。
是定點爆破拆樓。
工藤新一瞬間僵直了身子,直愣愣地看着窗外,雙手攥拳收緊,用力到顫抖。
爆炸的火光、倒塌的樓房、磚石落地、鋼筋掙紮、塵沙漫天,血色斑駁……
“降谷先生……騙子……”
“呵——你可沒……沒資格說我……”
電流斷觸的嘶鳴、有氣無力的堅定、無數悲戚的怒吼、爆炸聲、倒塌聲,槍聲……
“FBI!帶他走!”
仿佛深入肺腑的硝煙味、散不掉的血腥氣、悲哀而荒涼的氣息……
“走,boyya——”
“降谷先生!”
曾經最耀眼的金發被鮮血粘着、混着塵土,消失在組織自毀基地的爆破中。那幢深山中的秘密會館,幾乎瞬間塌陷成了廢墟。
而降谷零當時就在裡面,因為和琴酒的纏鬥渾身是傷、動彈不得,又因外圍閉合爆破,被困在房間裡。赤井秀一和江戶川柯南不停地試圖扒出一道生路,可終究杯水車薪,沒能在室内暗藏的炸藥爆炸前将那些廢墟搬開。
降谷零說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是讓他們快走……
“FBI!帶他走!”
“快!”
又是為了保護我,呵,又是這樣……
“新一?新一!”諸伏高明發現不對,強行掰開他的拳頭——工藤新一的掌心已經多出了幾抹血痕。
“……又是因為我……”
諸伏景光有點被吓到了,還是堅持地問:“新一?新一你說什麼?”
諸伏夫婦把車停在路邊,也過來後座。工藤新一現在的狀态和昨晚噩夢驚醒時非常相像,目光呆滞,臉色慘白,仿佛陷入了某段回憶的漩渦,嘴裡一直喃喃自語:“降谷先生……降谷先生……”
“都是為了我……”
“騙子……”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不該的……”
系統也急得團團轉,怎麼就好巧不巧在這種時候看見爆破拆樓的啊!
【新一!新一!降谷先生現在還沒事!他就在東京記得嗎?新一!】
「東……京……」
【對!你已經回來了,已經回到過去了新一!不會再有事的!一定不會的!】
“新一?新一!”
工藤新一狠狠閉了下眼睛,咬着牙根咽了口唾沫。
對,他回來了,他回來了。
這輩子不會重蹈覆轍的。
“抱歉啊,”工藤新一露出笑容,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們,“我沒事了,讓你們擔心了。”
諸伏高明仍然抓着他的手:“新一,你需不需要……”
“不用,過兩天就好了。”工藤新一知道自己反應激烈是因為什麼,“真的沒事的,而且,我也已經漸漸走出來了。不用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