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從戰争年代走過來的人們來說,這個時代的孩子稚嫩得就像是生活在溫室裡的花朵,經不起風雨,幼稚且脆弱。
這是和平年代必然會出現的現象。
那點力量對比處于時代巅峰的宇智波斑看來,不值一提。
宇智波神奈知道宇智波斑說的是誰。
……
說起來,宇智波火核也是看着宇智波神奈長大的。
還是嬰兒的時候,宇智波神奈已經表露出人嫌狗憎的氣質,那段時間除了宇智波斑,誰都不待見。
宇智波火核成婚的年紀比宇智波泉奈還早,早早就有了自己的子嗣。
宇智波一族一分為二、宇智波泉奈離開木葉的時候,宇智波神奈甚至還沒有到斷奶的年紀,宇智波火核的妻子恰好生下了第三個孩子,誰料想到還是嬰兒的宇智波神奈對人類的母乳半點都不感興趣,死活不願意喝。
那個年代的物質條件相對于現在而言非常苛刻,幾乎沒有什麼東西能替代母乳,宇智波斑愁得頭發都快掉了的時候,靠近村子外圍的家畜圈裡闖進了一隻生過狼崽的母狼,制服那隻母狼後,便嘗試着用母狼的乳汁喂養嬰兒。
連人類都不願意接受的嬰兒,鬼使神差地接受了那隻母狼。
宇智波神奈八歲之後,宇智波斑才知道,這多半和宇智波神奈過去有段時間是被狼養大有關系。
那個年代恰好處于饑荒,她出生在武藏國境内一個非常貧瘠的村子,每年因為沒有足夠的糧食被餓死的人不計其數,在收成不好的年歲,河底堆滿了女嬰的屍體。
生下她的人家原本是要把她溺死在河水裡的,可是那個女人下不去手,就把還是嬰兒的她裹在從狼崽身上剝下來的狼皮裡,丢到了村子後面的山裡,放任她被熊和狼吃掉。
那張裹在她身上的狼皮裡帶着狼崽子的氣味,失去孩子的母狼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叼回了巢穴,用自己母乳喂養她。
她順理成章和那隻母狼生活在了一起,常年混在狼群裡,難免帶上了血腥氣,有那麼短時間還差點被鬼殺隊的劍士誤認成是鬼舞辻無慘手底下的吃人鬼,雙方大打出手,後者被她揍得嗷嗷叫。
很多年後,那段時間已經過去,她親眼看着那隻養大她的母狼老死在時間裡,人類高速發展的文明也滅絕了一個物種,日本境内的野狼已經絕迹。
放着好好的母乳不喝,偏偏去喝野狼的奶,那段日子的宇智波神奈順理成章成了村子裡的奇聞異事,宇智波斑也在那段日子得罪了南賀川一帶所有的狼。
不過好在宇智波神奈斷奶斷得快,宇智波斑也就不用隔三差五往山裡紮,漫山遍野去找哺乳期的母狼。
就是開口說話的時間慢了點,整得宇智波斑一度懷疑自己帶孩子的手法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和宇智波斑走得最近的宇智波火核天天看着自家族長操碎了心,孩子不在視線裡待着心裡就不舒坦,跟個護崽的老母雞似的。
好在宇智波神奈順利長大了,能跑能跳,吃嘛嘛香,甚至沒怎麼生過病,除了性格糟糕了點,其餘方面堪稱完美。
……
“别太過分了。”宇智波斑有點不放心,“我不好跟火核交待。”
宇智波富嶽好歹是宇智波火核的孫子。
雖然一手把弟弟拉扯長大,但小時候的事情早就被遺忘得七七八八,宇智波斑也沒養過那麼小的孩子,那段時間宇智波火核通過轉述自己妻子的話,給宇智波斑提供育兒經驗。
宇智波斑覺得自己算是欠了宇智波火核一個人情。
“好嘛。”
宇智波神奈把薄薄的牛肉吸溜進嘴裡,沖他眨眨眼睛,活似一隻無辜的貓咪。
宇智波斑從桌面上抽出一張紙巾,無可奈何地給宇智波神奈擦掉了嘴角沾上的雞蛋液。
有些貓,長大了,但不多。
骨子裡仍然跟個孩子似的,喜歡惡作劇,喜歡捉弄人。
而有些人,無論孩子長多大,都把孩子當做貓咪養。
酒足飯飽的雞掰貓躺在宇智波斑大腿上消食,光||裸的腳丫子翹起來晃個沒停,看起來心情不錯。
宇智波斑正在看卷軸,宇智波神奈眯着眼睛,視線裡恰好垂下了一縷發絲,黑色的發絲裡夾着亮眼的銀色。
宇智波神奈頓了頓,而後輕聲開口,“伯父,你有白發了。”
“嗯。”宇智波斑眼皮都沒擡一下,隻是伸手摸了摸宇智波神奈銀白色的發頂,“用不了多久就能和你一樣了。”
明明是她才是女兒,那頭青絲卻先他一步白成雪。
宇智波美琴回到家的時候,她阿媽躺在她祖父的大腿上眯着眼睛打起了盹,活似隻沒骨頭的貓咪。
仔細想想,從小都是這樣的。
這父女倆隻要同處于在一個鏡頭裡就會黏糊個不停,成為火之國的太政大臣後,宇智波神奈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難得閑下來的功夫,隻要宇智波斑在,就會像現在這樣。
老大不小的一個人了,還喜歡和自己的伯父黏糊在一塊兒。
她阿媽的心情很好,宇智波美琴眨眨眼睛,覺得明天的事情可以稍微放寬心一點了。
宇智波美琴看了一眼手裡的紙袋子,隻好明天再給她阿媽了。
宇智波美琴放輕腳步,剛想要上樓的時候,她阿媽的聲音響了起來。
“把大福放下。”
宇智波美琴:“……哦。”
原來沒睡着。
見面的地點被約在了宇智波一族的道場。
隔天宇智波富嶽出門的時候,甫一走出家門,就看到了他立在大門口的祖父。
宇智波富嶽:“……日安,祖父大人。”
宇智波火核一臉凝重,“你去哪兒?”
宇智波富嶽:“道場。”
宇智波火核:“……去見美琴的媽媽?”
宇智波富嶽:“……是。”
此話一出,宇智波富嶽眼瞧着他祖父的表情變得肉眼可見的……一言難盡。
宇智波富嶽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祖父,“隻是去見一見美琴的母親而已,祖父大人不需要擔心。”
宇智波火核:“……見美琴的母親的确沒什麼問題。”
問題是宇智波美琴的母親是宇智波神奈。
“美琴的母親是很嚴厲的人嗎?”宇智波富嶽不自覺地蹙眉,不由自主地帶上嚴陣以待的感覺來。
“這倒不是。”宇智波火核的表情更難受了。
嚴厲倒是沒多嚴厲,宇智波神奈那是鬼畜啊。
過往的一切曆曆在目,宇智波火核至今對族長養閨女的手法都摸不着頭,到底是什麼樣的育兒手法才會教導出這樣的女兒?
“把護甲穿上吧,富嶽。”宇智波火核語氣沉重地開口,“以防萬一。”
那可是連自己親哥的腿都能毫不猶豫打斷的家夥。
宇智波富嶽一臉狐疑,但還是聽話,回去把護甲穿上了。
宇智波富嶽在道場裡等了大半天,從大清早等到大中午,愣是沒看到一個人。
宇智波富嶽:“……”
太陽挂得老高,樹蔭裡的蟬鳴叫得歇斯底裡。
宇智波神奈被宇智波斑從被窩裡撈了起來。
雞掰貓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墜在耳畔的五芒星耳墜晃個不停。
宇智波斑托着宇智波神奈的腋下,動作輕松得像是舉起了一隻貓咪,男人語氣不鹹不淡地開口,“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宇智波大宅有麻倉葉王的結界,一定程度上能遏制住「靈視」和六眼攝取信息流的速度和數量,大大減輕了宇智波神奈大腦的負荷,因此回到這裡,她的睡眠質量相對而言會比較優質些。
宇智波神奈顯然睡得不錯,揉了揉眼睛。
宇智波斑:“……”
看來是真的忘幹淨了。
“想起來了。”宇智波神奈晃了晃懸在半空中的腳尖,表示自己想起來了。
宇智波斑把人了下來,雙腳着地的宇智波神奈噔噔噔地跑去翻衣櫃,結果被宇智波斑拽住了後衣領子。
宇智波斑:“這是我的房間,我的衣櫃。”
“哦。”宇智波神奈眨巴眼睛。
宇智波斑:“……”
正午時分,太陽最烈的那段時間,道場裡總算來了個人。
宇智波富嶽頓了頓,眼瞅着那個身穿宇智波族服、戴着小墨鏡的小白毛溜達進來,連走位都帶着一股子不正經的街溜子氣息。
“火核的孫子?”
小白毛鼻梁上的墨鏡微微下滑一點,露出了底下璀璨的蒼藍雙眼。
宇智波富嶽:“我是。”
宇智波富嶽頓了頓,而後開口,“我沒見過你。”
“沒見過就對了。”看着年紀比他還小的小白毛眯了眯眼睛,“我這些年一直住在大名府。”
“你是……”
“美琴的媽媽。”
“……”
宇智波富嶽蚌埠住了,上上下下打量起了這個看起來年紀比他還小個兩三歲的小白毛。
說她是個白貓咪成精他都信,但是說她是宇智波美琴的母親……
“你準備好了嗎?”話語打斷了宇智波富嶽的思緒,小白毛笑眯眯地開口。
宇智波富嶽蹙眉,“準備好什麼?”
真的不能怪他,這個人一點都讓人提不起想要尊重的心來啊。
“挨打的準備。”宇智波神奈壓低了嗓音,語氣溫柔又缱绻。
道場内的氣壓瞬間變了。
震耳發聩轟鳴聲在烈日底下爆開,空氣被火焰灼燒得滾燙。
不放心跟過來打算瞧兩眼就走的宇智波斑眼睜睜地看着道場的屋頂被炸上了天。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沉默地看着不遠處火山噴發似的場景。
——合着他昨天啥都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