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開口的宇智波神奈在雷影預備轉身離去的那一刻,掀開了遮擋臉龐的兜帽,蒼藍色的眼眸流轉出詭異的藍色弧光,璀璨得宛若在太空碎裂的星辰墜落時,摩擦大氣迸發出的光輝。
“籌碼是八尾人柱力。”女孩眯起眼睛。
捕捉到關鍵詞的雷影暴脾氣上來了,粗狂的聲音在寂靜的雪地裡炸開,宛若平地炸開的炮火。
“你說什麼?!”皮膚泛紅的雷影像是一尊面目兇狠的金剛像,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裡跳出來。
他的弟弟明明是被「曉」,被宇智波佐助擄走的,為什麼會和這個女孩扯上關系,木葉在搞什麼鬼?!
“心平氣和一點。”宇智波神奈撫摸着趴在自己手臂上的紅狐狸,九條紅豔的尾巴從鬥篷白色的布料罅隙裡垂落下來,“畢竟弟弟的性命很重要不是麼?”
這話說的沒錯。
雷影深吸一口氣,涼氣順着肺部湧入大腦,思維清晰了一點,“如果你撒謊,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比在哪裡?我的弟弟在哪裡?”雷影的視線死死鎖在宇智波神奈身上,這次發現她的長相同宇智波佐助相似到了極點,“你和宇智波佐助是什麼關系?「曉」又有什麼陰謀?”
宇智波神奈嗤笑一聲,“這不是挺冷靜的麼?”
雖然毫無關系,但能聯想到這些地方,說明這個雷影也不是個簡單的、腦子被肌肉塞滿的莽夫。
“你的弟弟會完好無損地回到你們的村子。”宇智波神奈摸了摸下巴,“但這取決于宇智波佐助。”
“你在威脅我?”雷影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這隻是個交易。”宇智波神奈的語氣涼薄,“至于宇智波佐助,我并不需要你原諒他,你要揍他一頓也好,總之給他留口氣就行。”
小孩子不打不長記性。
“用一個不打不長記性的宇智波換一個八尾人柱力弟弟,這筆買賣你不吃虧。”宇智波神奈眯了眯眼睛。
“如果我不答應呢?”雷影的嘴唇抽動。
“無所謂。”宇智波神奈說,“你死,他死,我都可以視而不見,左右我不是忍者,忍者的死活對我來說是可以被無視的事情。”
“少一樁麻煩事情對我來說,并不吃虧。”
“你死了弟弟。”宇智波神奈看向怒目圓睜的雷影,眼角餘光瞥向跪在地上的漩渦鳴人,“他死了朋友。”
“都無所謂。”宇智波神奈笑得愉悅歡快,無端讓人頭皮發麻,“左右我隻是少了樂子看罷了。”
“……”
“……”
“……”
冰冷的沉默在雪地裡膨脹,四周隻剩下雪風呼嘯的聲音,越發兇狠的落雪似乎要把整個世界都淹沒。
“我會留下宇智波佐助的性命。”
仿佛過去很久,雷影的聲音響起,磨牙的聲音清晰可見,每一個音節仿佛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他信了。
那雙蒼藍色的眼睛詭異到極點,詭異到仿佛能窺探所有的真相。
他的弟弟也好,八尾人柱力也好,比其他個人的情緒,村子的利益更加重要。
“如果比最後沒有回到村子……”雷影壓低了聲音,“我會不計一切代價殺了你們。”
“大可放心。”宇智波神奈摸了摸下巴,狡猾得比九喇嘛這個真狐狸還像狐狸,“你弟弟會全首全尾地回到雲隐村。”
“至于到底是怎麼回事,等八尾人柱力回到村子再告訴你也不遲。”
“弟弟說的話,總比我可信。”
宇智波神奈的嗓音溫柔。
到時候挨打的是那個蠢弟弟,又不是她。
“哼。”雷影轉身離開,“我記住了。”
幾個身影紮入了茫茫的雪風裡,留下若無其事的宇智波神奈和汗流浃背的幾個人。
“起來了,還跪着做什麼。”宇智波神奈擡腳踹了踹漩渦鳴人的屁股。
男孩這才從雪地裡拔||出那張沾滿雪的臉來,茫然的表情裡帶着說不清楚的傻氣。
他似乎并不明白,先前拒絕他跪地請求的雷影,為什麼突然之間卻應允了宇智波神奈的交易。
宇智波神奈放開手裡的狐狸,蹲下身來。
狐狸四足的肉墊才厚實的雪地裡踩出梅花似的腳印來,紅豔的尾巴晃來晃去。
“你太幹淨了。”宇智波神奈體貼地幫他擦掉黏在臉上的雪,然後輕輕拍了拍沒被繃帶遮住的半張臉,“和成年人交流要用成年人的方式。”
而成年人的世界,總是肮髒的。
“佐助他……”漩渦鳴人張了張嘴。
“雷影答應會留他一條命,有我在你怕什麼?”宇智波神奈說,“小孩子挨一頓打,長長記性也沒什麼。”
宇智波神奈扶着膝蓋站起身來,“走了。”
漩渦鳴人從雪地裡拍起來,抖下窸窸窣窣的碎雪,“去哪裡?”
“去找個旅店,休息一晚上,去逮人。”宇智波神奈說。
“你知道八尾人柱力在哪裡?”漩渦鳴人急急忙忙跟上去,鞋底的雪花被碾碎,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那是個坑哥的貨色。”宇智波神奈說,“小孩子玩不過内心肮髒的成年人。”
旗木卡卡西:“……”
大和:“……”
在場的兩個成年人看着兩個逐漸走遠的兩個未成年,表情一言難盡。
不清楚宇智波神奈情報的來源,兩個内心肮髒的成年人已經把真相猜得七七八八,八尾人柱力壓根就沒有被宇智波佐助抓走,宇智波佐助多半是給對方的障眼法騙了,真正的八尾人柱力多半已經溜出村子了。
人柱力果然都是奇怪的家夥。
四個人一隻狐狸順理成章在鐵之國境内找了一家旅館,店家提供了熱水和溫暖的被窩。
洗過熱水澡後,宇智波神奈迫不及待抱着狐狸鑽進了被窩裡,幹脆利落地把宇智波佐助的死活丢到了犄角旮旯裡。
鐵之國的人口稀少,六眼和「靈視」能攝取到的信息流也不如在木葉的繁雜,睡眠質量也能更加優質,宇智波神奈抱着這個想法,摟着狐狸進入了夢鄉。
意識進入睡夢前,她好像覺得忘記了什麼事情。
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這個念頭順理成章和宇智波佐助的死活一起被丢到了犄角旮旯。
直到午夜夢回,天空一聲巨響,螺旋丸打穿了旅館的牆壁,穿着紅雲黑底的寬松長袍的面具男在漫天飄灑的雪花裡,操着她伯父的嗓音。
宇智波神奈:“……”
我淦。
宇智波神奈掀開被窩,打開窗,光着腳竄到了屋頂上。
宇智波神奈對着被鎖死在木遁制造的牢籠裡頭的面具男,怼着臉就是一發「茈」。
術式順轉和術式反轉碰撞在一起形成的假想能量拖拽着炫麗的紫色尾焰貫穿雪夜,摧枯拉巧一般,一路摧毀了擋在前進路線的障礙物,轟鳴聲震耳欲聾,大地顫抖着,發出沉重的轟鳴。
肉眼可見的殺傷力甚至超過暴走狀态下的漩渦鳴人。
被雪風撕扯的白發仿佛随風飄揚的綢緞,站在屋頂上的女孩氣勢洶洶,無論是表情還是氣勢都極其兇狠,仿佛出門打架的狸花貓。
旗木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瞅瞅對面差點被送走的面具男,這家夥……剛才說自己是誰來的?
旗木卡卡西耷拉起死魚眼。
哦,他說他是「宇智波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