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口口相傳仙人的傳說,最後連對方是否真是存在都不能确定,連同仙人原本的模樣也葬送在時間裡,變成了和童話沒什麼兩樣的存在。
“我們都記得。”
狐狸紅豔豔的尾巴晃了晃。
時間太過漫長,過去的日子已經永遠留在了記憶裡,他連老頭子死去了多久都不記得了。
“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宇智波神彎起蒼藍色的眼眸。
“話說個沒完的老頭,和尋常老頭一個毛病,羅裡吧嗦的。”
九喇嘛掀了掀嘴唇,龇起牙,輕輕哼了一聲。
即使如此,在千年的歲月還是忍不住會想念。
狐狸擡起眼皮,盯着宇智波神奈看了半晌,心中一時間有些好奇。
“呐,神奈。”九喇嘛開口,“一千年的事情,你會想念麻倉葉王麼?”
“老實說,很少。”宇智波神奈垂眼,半點猶豫,“倒不如說,在過去,我從來沒有産生思念某個人的感覺。”
貓是沒有愛這種感情的,貓最大的感情就是信任。
麻倉葉王将自己的所學盡數交予她,保護她,撫養她,那段沒有被賦予「靈視」的日子,她理所因當地對麻倉葉王交托了自己的信任。
“學會這件事情也是最近十幾年的事情。”宇智波神奈伸出手,撫摸着狐狸皮毛厚實的脊背,“但學會的部分也少得可憐。”
“思念的源頭是愛,我不會愛,自然也就沒有憎恨。”宇智波神奈說,“「靈視」讓我理解了人的愛恨,卻并不能讓我産生同樣的感情。”
就像人記住了某個公式,卻并不能靈活地将公式應用到實際中。
“我生來就沒有人類該有的同理心,即便是知曉了愛為何物,當然也不會愛。”宇智波神奈說,“與其說我是個人類,倒不如說我是個空有人類皮囊的怪胎。”
宇智波神奈伸手,托住了九喇嘛的下巴,曲了曲手指,在他毛絨絨的下巴摩挲起來。
“九喇嘛,你比我更像人類。”宇智波神奈說。
九尾妖狐用紅色的眼睛凝視着面前的宇智波,久久未能出聲。
——所以宇智波斑做到了神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九喇嘛想。
——多餘的東西。
宇智波神奈清楚地聽見從意識深處傳來的聲音,坐于骸骨之上的惡神發出溢滿嘲諷和戲谑的笑聲來。
宇智波神奈面不改色地撫摸狐狸的下巴,被摸得舒服了,狐狸發出軟綿綿的呼噜呼噜聲。
……
至于那件想不起來的事情,隔天宇智波神奈到宇智波族地附近的商業街買東西,回家的路上經過女澡堂,看到把臉貼在隔開澡堂和外界的竹籬笆上、還時不時發出嘿嘿嘿笑聲的某某仙人的時候,宇智波神奈便想起來了。
由于對方的精神過于集中,喪失了一定的警惕心之後,沒能注意到越發靠近的經營澡堂的老闆娘。
老闆娘一盆開水從頭澆到腳,把人燙出了殺豬一樣歇斯底裡的叫聲來,然後就是老闆娘單方面的一頓胖揍。
再然後就是聞訊而來把人拷走的警備隊。
趴在宇智波神奈後背的兜帽裡的九喇嘛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對面的人類,耷拉着眼皮吐槽,“這家夥也沒救了。”
半個小時後,宇智波神奈在警備隊把人送進拷問室的途中及時把人撈了出來,嫌疑人順理成章被轉移到了審訊室。
“你是個處男吧?”
宇智波神奈胳膊肘子支在膝蓋上,岔開兩條腿坐在審訊室提供的椅子上,鼻梁上的小墨鏡随着動作往下滑,鏡片後的蒼藍眼瞳炫目又晃眼。
“奈奈醬,不要對一個男人問出這種問題哦,很失禮欸。”對方弱弱地開口。
“一看就是。”宇智波神奈面不改色。
“……”對方被她噎了半死。
“你說你年紀輕輕的幹什麼不好,怎麼就偏偏愛幹這種事情?”宇智波神奈繼續說。
自來也看着十來歲的宇智波神奈,忍不住開口,“……我已經五十四了,比你大。”
“區區五十四歲也能讓你驕傲成這樣。”
宇智波神奈抱着胳膊,擡起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光明正大地翹起二郎腿。
自來也:“……能放我出去了嗎?”
“就這麼算了,你覺得可能嗎?”宇智波神奈側了側腦袋,連帶着鼻梁上的小墨鏡也跟着一歪。
“我隻是取材。”自來也試圖掙紮一下。
“然後寫小黃書?”宇智波神奈一針見血,“那你還是繼續待着,等刑滿釋放吧。”
“打咩!”五十四歲的自來也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繼續待在這裡浪費時間。”
“所以能在看澡堂子上浪費時間。”宇智波神奈的言語和目光一樣毒辣。
自來也:“……”
天地良心,他就真的沒見過比宇智波神奈還難纏的女孩,年輕時候的綱手都比她好搞定。
審訊室裡除了他們之外,再沒有第三個人,那雙蒼藍色的眼睛明亮得可怕,像是能照出人内心想法的鏡子。
兩個人都沒有出聲,寂靜填滿了這個房間,一時間落針可聞。
半晌過去之後,宇智波神奈的笑聲打破了寂靜,像是刺破氣球的針一樣,突兀且顯眼。
“你這家夥對時空間忍術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宇智波神奈眯了眯眼睛,“甚至是毫無天賦。”
“既然嘗試過通靈妙木山的蟲合蟲莫了,你就該知道逆通靈沒有用。”
妙木山的深作仙人的确在木葉建立前就已經存在,自來也活過的時間同對方相比完全不值得一提。
自來也嘗試通靈自己認識的深作仙人,但結果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被通靈出來的是這個時空的深作仙人,一臉懵逼且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當然無法幫助自來也。
但他如願以償打開了妙木山的大門,并且去了妙木山。
宇智波神奈托着腮看着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繼續這樣下去,恐怕耗費一生也得不到一點彙報哦。”
“還不如老實在這裡做小綱手的玩伴。”
“畢竟那都是綱手嘛。”
出口是惡劣且毫不顧忌人心情的話。
自來也的手不自覺地捏緊,直接陷進了掌心的皮膚,看着她,“我認識的綱手需要我。”
宇智波神奈單手托着腮,目光輕飄,好半晌才動了動嘴唇,似乎是終于想起來自己應該做出點反應來。
“哦。”
聲音涼薄。
“那隻老蟲合蟲莫倒是好心,給了你一個預言。”宇智波神奈突兀的聲音驟然響起。
男人體内的神經瞬間被生物本能的恐懼掐住,無形的刀鋒貼上了他的脊椎,像是要沿着脊椎刺入皮膚,把他整個人都剖開一般。
“不愉快。”宇智波神奈目光涼薄地看着自來也,“我不喜歡被人窺探隐私。”
“再有下次,我會直接去妙木山把那群蟲合蟲莫切碎。”宇智波神奈說。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冷汗順着額角往下淌,自來也看着她,目光完全變了,甚至夾着畏懼,“交換情報吧。”
他改變了思路。
也許從宇智波神奈這裡能找到突破口。
“我所說的情報,關于宇智波斑的未來。”自來也說,“你很在意宇智波斑吧。”
宇智波神奈的動作如自來也所願一般停頓了片刻。
自來也一瞬間覺得這個方式可行。
“你覺得憑你那幾句話就能對我發号施令麼?”宇智波神奈的表情樂了。
自來也:“……”
這個人的性格好糟糕。
沒等他開口繼續說些什麼,宇智波神奈冷笑自着把一疊厚厚的紙拍到他胸口上,“寫你的兩萬五千字檢讨去。”
“……嘎?”自來也抱着紙,一臉懵逼。
最終在宇智波家的混世魔王的壓迫下,學生時代結束後就沒再寫過檢讨的自來也被迫寫了兩萬五千字的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