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的皮膚軟軟,連帶着骨頭好像都是軟的,小小的一團,縮在襁褓裡像是一隻小奶貓,兩隻腳丫子小得一隻手就能攏在一塊兒。
縮在被窩的小姑娘還在睡,視線裡露出小半張臉頰,另外半張臉貼在柔軟的布料裡,細軟的發絲泡在白晝的日光裡,白得發亮。
視線裡的發旋一圈一圈,柔軟且細膩。
宇智波斑垂下眼簾,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小姑娘的發頂,所以到底是什麼時候長得這樣大的呢?
清脆的鳥鳴聲在窗外響起,鳥雀把窗戶上的擋雨闆踩得啪啪響,睡在被窩裡的人動了動眼皮。
白亮的日光穿過窗簾的縫隙,斜斜地刺入昏暗的房間裡。
宇智波斑伸出手,繞開小姑娘的腦袋,給她掖了掖另一頭的被角。
……
這大概是五條悟第一次這麼被人挂念過。
且不提伏黑津美紀被受肉的事情,現如今能光明正大地插手一年級事情的人怕是隻有足夠強勢且身為一年級負責人的五條悟。
入住宇智波家的第二天,宇智波斑照例外出去和孔時雨接頭,這次還順手帶上了虎杖悠仁。
伏黑惠的聯系聯系電話躺在通訊錄裡,自始至終都沒跳出來,安靜得不可思議。
手機安靜是一碼事,但本人多半已經急得快上天。
伏黑津美紀有夜蛾正道擔保,暫時不會出什麼岔子,理由是五條悟現下不在日本國境内,對方姑且是被宇智波神奈寄存在咒術高專,貿然動了她的寄存物品,保不齊會直接殺到高層那群老頭子面前撸起袖子直接揍人。
對方不是高專編制内的咒術師,沒理由聽咒術總監會的命令,更何況,比起咒術師,她的立場更偏向詛咒師,詛咒師都是一群肆意妄為的家夥,不入流的術師無視掉就算了,可她偏偏是六眼,稍微有點腦子都清楚,五條悟不在的情況下,挑釁她就是在找抽。
伏黑津美紀的安全算是有了保障。
受肉||體原本的意識該怎麼處理,估計咒術界也沒有先例,被受肉的人類到最後都會被當成詛咒處理掉,像虎杖悠仁這種被受肉之後還能保留自身意識的一千年來就這麼一個例子,如果不是五條悟強勢幹預,估計到最後都會被當做詛咒處理掉,何況是伏黑津美紀這種靈魂完全滲入意識深淵的受肉||體。
宇智波神奈順勢宅在家裡搞起了研究,姑且不提助人為樂,好奇心占據了大部分原因。
橙紅色的黃昏在城市裡漲起,大片大片的陰影悄無聲息地拉起,烏鴉撲棱着漆黑的翅膀伏在細細的電線上,西沉的夕陽璀璨又炫目。
傍晚回來的虎杖悠仁滿臉的鼻青臉腫,連帶着宇智波斑的外套也出現了幾處平整利落的裂痕,像是被什麼利器割裂一樣。
踏入客廳的瞬間,九相圖兄弟三人圍着鼻青臉腫的弟弟手忙腳亂,一副老母雞保護小雞仔的架勢。
宇智波神奈光着腳丫子,繞着她伯父轉了好幾個圈圈,伸出手拉拉她伯父的外套,又拉拉她伯父的襯衫袖子。
“宿傩幹的。”
“啊。”宇智波斑沒否認,回答得相當幹脆利落。
鼻青臉腫的虎杖悠仁低下頭,滿臉的往事不堪回首想要逃避人生。
宇智波斑反手把被劃破的外套扔到了沙發上,用眼角餘光瞥了垂頭喪氣的虎杖悠仁一樣,“他的身體的确能夠承受宿傩的力量。”
“不過一次性不能攝入太多的手指。”宇智波斑說,“超過了那個限度,宿傩就會失去控制,就像今天,他吃了兩根手指。”
夏油傑看了垂頭喪氣的虎杖悠仁一樣,眉頭直接擰成了個疙瘩,“悟沒有告訴你不能随便吃麼?”
話一落音,夏油傑立馬知道他這話壓根是白說,以五條悟的性格,會告訴虎杖悠仁這種話才奇怪,慫恿虎杖悠仁吃手指放在他身上才是正常的事情,如果不是其餘的宿傩手指保管在高專的忌庫裡,五條悟八成會把所有手指扒拉過來擺到虎杖悠仁面前。
那麼問題來了,哪裡來的宿傩手指?
那兩根突然跑出來的手指怎麼又進虎杖悠仁肚子裡了?
虎杖悠仁的腦袋垂得更低了,看架勢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腦袋埋進去。
怎麼說呢。
憑良心講,虎杖悠仁是不願意放宿傩出來的,但是架不住他有個一貫奉行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老師,喜歡亂來的五條老師出國了,喜歡我行我素、“除了柱間其他人都是渣”的忍界修羅頂上了。
“我讓他吃的。”
宇智波斑的聲音不鹹不淡,口氣輕飄飄的,倒不像是讓虎杖悠仁吃特級咒物,而是讓虎杖悠仁吃了兩個漢堡,或者是兩碗拉面。
夏油傑:“……”
所以你比五條悟好不到哪裡去。
怎麼說,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奇妙。
這幾個月虎杖悠仁鉚足了勁兒想要找到其他的宿傩手指,除去八十八橋的詛咒,愣是一個也遇不上,和宇智波斑出趟門就遇上了一個。
喜提一根宿傩手指的虎杖悠仁萬萬沒想到宇智波斑手裡還有一根,也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會被忍界修羅坑,到手的手指還沒捂熱乎,就被對方掐住了脖子,拎着兩根手指就往他嘴裡送。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宿傩盜号了。
“宿傩占據他身體的時間有限。”
宇智波斑發現衣袖也多了一道細長的裂痕,長長的刀口從手腕的位置延伸到手肘,這件襯衫算是報廢了。
即便是不完整的詛咒之王,那也是站在詛咒巅峰的存在。
對上宿傩的人是宇智波斑,他有足夠的力量拖延到虎杖悠仁的意識蘇醒,可如果換了别人,多半隻有被切成肉片的份兒。
夏油傑上上下下把虎杖悠仁打量了一遍,這孩子上半身的衣服不翼而飛,據宇智波神奈所說,宿傩有打架上頭就會撕衣服的習慣,多半是給宿傩撕了。
這孩子的身體結實得跟頭牛似的,除去幾處磕磕碰碰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還有幾處地方還有反轉術式的痕迹,多半是被宿傩治療過了。
姜還是老的辣,宇智波斑處理起這種事情來,明顯比伏黑惠要手腳麻利得多,隻管上手揍,他越是表現出不在意虎杖悠仁死活的态度,宿傩越是會用反轉術式治愈虎杖悠仁的傷口。
“那這個眼睛是怎麼回事?”夏油傑看了一眼虎杖悠仁的熊貓眼,忍不住開口。
宇智波神奈戳戳虎杖悠仁腫起來的眼睛,對方眼睛周圍的一圈直接腫成了熊貓的眼睛,被她這麼一戳,疼得直抽氣。
“沒收住。”宇智波斑說。
撇開之前的種種,如果不是受制于虎杖悠仁,詛咒之王的确是個強悍的敵存在,體術比他過去遇到的除去千手柱間之外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大。
總之,就是不小心打嗨了。
結果苦的是虎杖悠仁。
夏油傑:“……”
夏油傑默默翻出了儲物櫃裡的醫藥箱,放在桌面上,脹相手腳麻利地打開醫藥箱開始給弟弟上藥。
“好歹搞清楚了你對宿傩手指的承受限度。”夏油傑拍拍虎杖悠仁的肩膀,安慰他。
虎杖悠仁:“……”
……
這大概也是虎杖悠仁頭一次這麼挂念五條悟。
五條悟回國的那天,宇智波神奈的研究也做得差不多了,隻剩下最後一個步驟,那就是實操。
兩隻雞掰貓順理成章背着夜蛾正道溜達進了關着萬的地下室裡。
昏暗的燭火和陰沉的地下室,電影看多了的五條悟覺得自己應該制造出一點嚴刑逼供的氣氛來,于是他一腳踩在凳子上,修長的腿屈起,下巴輕輕上揚。
“你就是宿傩的……”說到一半忘記是啥了。
“姘頭。”
宇智波神奈小小聲地給他洩漏答案,兩個人活似在考試作弊小學雞。
“啊對……姘頭!”五條悟超大聲。
萬耷看着前後兩代的六眼,額角青筋一跳一跳的,用伏黑津美紀漂亮的眼睛瞪着宇智波神奈,“狐狸精,你很得意嗎?”
五條悟:???
五條悟:!!!
在電光火石之間反應過來的五條悟大吃一驚,吓得直接捏起了嬌俏的蘭花指。
#震驚,我的祖先居然和詛咒之王是這樣那樣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