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所有的生物裡,人類的學習能力處于金字塔頂端,從人類的惡意裡誕生出來的咒靈,同樣繼承了這種學習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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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虎杖悠仁最想學的招式是螺旋丸。
五條悟告訴虎杖悠仁,術式是天生的,所以螺旋丸什麼的就别想了。
宇智波神奈身體力行地給他解釋過咒術版螺旋丸的可能性,螺旋丸歸根結底是查克拉的流動和外部操控,那麼咒力比一般人要大的虎杖悠仁也可以通過将咒力釋放在體外和操控其流動來達到同樣的效果。
宇智波神奈親力親為給他整了個咒力版本的螺旋丸出來。
五條悟随即開始模仿。
雞掰貓強烈的勝負欲上來了,于是兩個六眼一個晚上都搓丸子,看誰搓得大,虎杖悠仁饞得快哭了。
最後以兩隻雞掰貓順理成章炸了一個地下訓練場,五條悟被暴怒的夜蛾正道鐵拳制裁為結局。
運動神經發達的虎杖悠仁,對咒力的反應卻慢上一拍,徑庭拳這種二次擊打的招式自然而然被創造出來。
這樣的情況并不讓人難以理解,天生對詛咒有普通術師難以企及的天賦,前半生卻從未真正意義上接觸過詛咒,無法讓咒力的流動跟上動作,這樣的情況也隻是暫時。
□□被擊打,破碎的肌肉發出蟲豸爆漿一樣的聲音,粘稠的血液順着豁口濺出,混着雨水,淋淋漓漓地淌到了天台的地闆。
附近一帶的居民樓籠罩在雨水編制成的幕布裡,從天而降的雨水沖刷着這個污糟的世界。
扭曲的詛咒捂着傷口,強烈的疼痛沿着神經脈絡蔓延全身,淚水混着雨水從不似人類的眼眶裡滾出。
“悠仁。”
裹在拳頭上的咒力還沒有散去,男孩舉起了拳頭,募地被人叫停了動作。
下意識地偏頭,目光順着聲源的源頭落到了屋檐下,糟糕的天氣,光線也是暗淡的,對面的兩個人站在陰影裡,肉眼尚且無法看清楚對方的面貌。
雨水被踩踏,迸濺的雨珠濺入漣漪的積水,從陰影裡走出來的海膽頭一如既往地臭着一張臉,活似要當場放狗咬死他。
虎杖悠仁保持着收住拳頭的動作,身體僵在了原地,“伏黑……”
“給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伏黑惠語氣冷淡,後面半句話卻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虎杖。”
發梢支棱的海膽頭臉上半點生死重逢的喜悅都沒有,特别想把死而複生的同窗和後邊這個五條悟plus從天台上踹下去,就差把“如果解釋不能讓我滿意,就宰了你”寫在那張臭臉上。
伏黑惠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這個活蹦亂跳的同窗,表情臭臭地想,五條悟本人多半也是這件事情的幫兇。
“對、對不起。”虎杖悠仁瞬間慫了,像是突然被扼住後頸皮的小老虎,精神抖擻的毛毛都耷拉下來。
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伏黑惠身後,兩手攏在寬松衛衣口袋裡的宇智波神奈站在雨水裡,衣物卻沒有沾染上半分的水漬,綴挂在耳畔的五芒星耳墜閃着耀眼的銀色花朵。
“奈奈小姐……”
虎杖悠仁頓了頓,蓦地反應過來,剛才是宇智波神奈叫停了他的動作,而後下意識地看向蜷縮在地上的詛咒,扭曲浮腫的面孔,流露出來的神态卻無端端讓人想起人類。
冰涼的感覺像是蛇腹冰冷的鱗片,慢慢地淌過渾身的每一根神經,雨水沿着皮膚,順着衣服的縫隙滾進了皮膚裡。
虎杖悠仁發現自己的拳頭無論如何也揮不下去,“這是……”
迄今為止,他見過各式各樣的詛咒,部分甚至在樣貌上非常形似人類,但從未有詛咒和人類如此相像,明明這二者在外貌上毫無相似之處。
宇智波神奈看向不遠處拎着刀站在雨水裡的咒術師,語氣帶笑,“察覺到了吧。”
“啊。”
七海建人放下手裡的手機,明明是無法被攝像頭捕捉到的詛咒,身影卻留在了手機屏幕裡。
糟糕至極的感覺。
成年人看着那個穿紅色衛衣,感覺莫名和五條悟相像到極點的女孩踩着滿地的積水朝詛咒走去。
……
有關于人的大腦,即便是在常規的科學領域也沒能完全解開所有的意味。
詛咒昌盛繁華的平安時代,也沒有術師能完全解釋清楚人的大腦和咒力的關系。
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經驗,多多少少能看出來一點區别,所以當這兩隻上蹿下跳的詛咒進入視線的時候,宇智波神奈就意識到,這不是常規意義上的詛咒。
空氣裡彌漫着孩童嗚咽一樣的啜泣聲,面目全非的人類以詛咒的姿态躺在雨水裡哭泣,歇斂了咒力的男孩站在雨水裡,惶恐、憤怒、悲傷、愧疚……複雜的情緒混在在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整個人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宇智波神奈涉過雨水,停在了捂着傷口抽噎哭泣的詛咒身前,扶着膝蓋慢慢蹲下身來,像是在安慰小孩兒一樣拍拍它的腦袋。
鼻梁上的小墨鏡順着光潔的鼻梁滑了下來,蒼藍色的瞳孔溢出攝人心扉的弧光,像是刀鋒一樣扼住了詛咒呼吸。
“乖乖,馬上就不疼了。”
翻湧的咒力順着掌心湧入詛咒大腦的時候,虎杖悠仁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盤踞在身體内部的詛咒之王恰到好處地發出一聲笑。
笑聲仿佛從大腦闖進了現實,發自内心的愉悅和詭異的認同感湧入大腦的時候,像是有一隻手推着他,催促着他去阻止宇智波神奈的動作。
“等一下!”
詛咒的頭顱刹那間像個從被人摔落到地面的西瓜一樣,骨骼崩裂,腦漿和血液流得到處都是。
世界安靜得可怕,短暫又漫長的寂靜過去後,蟲豸爆漿的聲音再度湧進了現實,像是濺到白紙上的墨水一樣,濃郁漆黑。
雨水順着發梢泌出,濺落到鼻尖上的雨水泛起沁涼的觸感,男孩琥珀色的眼眸倒映出滿地血腥裡的女孩,每一根發絲每一片衣料都是幹淨整潔的,腦海裡卻莫名出現了腐朽倒塌的橫木,長草的庭院,落滿灰燼的石雕,以及一片破敗裡髒兮兮的女孩。
沒有穿鞋,沾滿污泥的腳丫,瘦弱的手臂和小腿,髒兮兮的衣服,那個孩子回過頭來,眼中充斥着茫然和不解,陌生的五官和宇智波神奈表情冷漠的臉重合在一起。
腦幹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一樣疼痛,虎杖悠仁本能地擡手捏住了自己的頭,瞳孔收縮顫抖。
這不是他的記憶。
是宿傩的記憶。
“虎杖同學!”
“虎杖!”
綿綿的雨聲混着被水花踏濺的聲音,萬籁俱寂的安甯湧入大腦,視線裡的天空灰敗無光,和那份不屬于他的記憶裡的天空重合起來。
……
如果要問涉及靈魂的術式最齊全的時代,那麼無異于是平安時代。
時代的發展多多少少會影響到各個方面,古老的傳統被當做封建迷信剔除的時候,勢必也會遺落掉一些東西,哪怕是咒術師這種大多數會選擇固守傳統的存在也不例外。
能意識到靈魂邊界的咒術師放在整個現代咒術界一個巴掌就能數得過來,涉及靈魂方面,最有發言權的約莫就是出雲的麻倉家和恐山的市子。
除去多年前的葉王堂盜竊事件,這兩家基本上不幹涉咒術界的事情,咒術界也拉不下臉求助。
歸根結底這件事情已經被咒術界納入了自己的管轄範圍,擅自參與進去在咒術界高層看來,無異于挑釁,因此這件事情沒鬧大前,也别想着通靈人會參與進來。
溫熱的茶水從壺口流瀉出來,朦胧的水汽将杯口氲氤得濕潤。
七海建人放下茶壺,目光透過鏡片落到這個明顯和五條悟再相像不過的女孩身上,而後耐不住心裡的好奇心,慢慢地開口。
“冒昧問一下,你和五條先生是……”
七海建人心裡有些忐忑,以那個人吊兒郎當的性格,背着大家夥在外面有後代,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哪個女人會不要命看上五條悟?對方到底看上他哪裡?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