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水戶對木葉的歸屬感很強,發自内心的熱愛這個村子,如果對帶着九尾來襲擊過木葉的宇智波斑産生敵對意識,那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但是現在,忍界修羅突然覺得自己看不懂女人這種生物了。
這女人沒有表現出半點敵對意識,面帶微笑,客客氣氣地把人請進了茶室,待客周到地泡了茶。
“招待不周,請見諒。”漩渦水戶的笑容溫和。
在角落裡種蘑菇的千手柱間慫的更明顯了,人高馬大的一個人,恨不得自己真是牆角裡的一個蘑菇。
宇智波斑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水,若無其事地端起來茶杯抿了一口。
紅發女性的面龐帶着溫婉的笑容,目光觸及到宇智波神奈的時候,宇智波斑捏着茶杯的手下意識地一緊。
“斑先生。”漩渦水戶無奈地開口,“我想看看這孩子。”
宇智波斑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漆黑的眼眸沒有波瀾,又像是無底的深淵。
“我不會對她動什麼手腳。”漩渦水戶的笑容帶着善意,“我的孫女挺喜歡這孩子的。”
宇智波斑的眼眸平靜無波,沉重的壓迫沉澱在那雙眼眸底下,“這和柱間的孫女有什麼關系?”
漩渦水戶面不改色地微笑,“這你得問這孩子。”
“勉勉強強算個賭友。”宇智波神奈聳了聳肩。
她認識的綱手性情都差不多,對賭博有非同一般的熱情,連帶着賭運也是一樣糟糕,赢起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遭受受害人家屬曲線告狀的宇智波斑眼角抽搐,倒是沒想到這個小王八蛋居然還好賭,這都哪裡來的不良嗜好?!
你好賭就算了,居然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氣氛稍微緩和,漩渦水戶簡單地查看了一遍宇智波神奈的身體狀況。
忍者的經絡和身體習慣了浸泡在流淌的查克拉裡,長時間的趕路加上查克拉被封成這個鬼樣,漩渦水戶有點擔心這個孩子的身體會因為查克拉被封印出現不良反應,好在并沒有。
漩渦水戶揭下了多餘的封印符紙,在宇智波神奈的手臂上貼上了新的封印符紙。
視線恢複正常,宇智波神奈看到了熟悉的面忙和從鬓角垂下的紅色頭發。
“柱間的封印比較粗暴,我代他向你道歉。”漩渦水戶說。
無論是從封印九尾的過程,還是平常慣用的仙法明神門來看,都不難看出千手柱間此人擅長暴力封印。
宇智波神奈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手臂上的封印符紙,阻斷查克拉經絡的回流,方式有點像日向家的點穴,除非砍了這隻胳膊肘子,否則是别想正常使用查克拉。
“這東西倒是挺稀奇的。”宇智波神奈輕笑。
怎麼說呢,比起千手柱間蠻不講理的暴力封印,這玩意兒簡單利落,直接了當,效果立竿見影。
但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
活躍在平安的咒術盛世的術師隻要有點見識和經驗,都知道以紙張為媒介的封印術,很方便,同時也十分危險,紙張上的符咒一經改動就會變成截然不同的術,就像多加兩筆的漢字,完全有可能變成另外一個含義截然相反的字,被對手反過來坑一把。
現代術師莽來莽去的,早幾百年去就把這事兒忘幹淨了,現如今這種手段沒多少人會用,幾乎被留在了為數不多的咒術記載裡。
宇智波斑看着撥弄着手臂上的封印符紙的宇智波神奈,一邊看,貓兒似的眼睛還眨個不停,越發覺得她像隻用爪子撥弄毛線球的小貓,裡裡外外都充斥着一股子好奇。
“你對術很有研究啊。”千手柱間突然從桌底冒出個腦袋來,“能不能跟我說一下,你對我用的那個是什麼術?”
話一落音,宇智波神奈撥弄符紙的手一頓,而後擡起頭來,人畜無害的笑容慢慢浮現在柔軟的臉頰上,“那個術叫做「咒禁存思」。”
宇智波斑的眉頭一抽,不好的預感在心裡彌漫開來。
“原本是一個人為了複活被人活活燒死的母親創造出來的術。”宇智波神奈擡手,蔥白的手指繞過臉頰邊的一縷發絲。
千手柱間張了張嘴,“那最後……”
“失敗了。”宇智波神奈兩手一攤。
“但是我也死了。”千手柱間忍不住開口。
宇智波斑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下意識地開口,“你還活着。”
“你當然得死。”
宇智波神奈托着腮,目光平靜,無喜無悲仿佛被供奉在寺廟的雕塑,冰涼的月光落在那張尚且帶着稚氣的臉龐,卻似神如鬼。
“「咒禁存思」隻能被用在死人身上,剛死沒多久,軀殼還熱乎着,靈魂也不難捕捉到,術成功的成功率也會提高。”
“這個術被創造出來的時候,那個人的母親已經故去了幾十年,靈魂早就無迹可尋。”宇智波神奈笑眯眯地看着千手柱間,聲音溫和沒有半點起伏,“我是第一次用這個術救人,恭喜你,成功了。”
換句話來說,她這是第一次嘗試這個術,成功了皆大歡喜,失敗了全村吊喪。
千手柱間嘴角一抽,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感覺這地方到現在還痛着。
千手柱間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好友,抿了抿唇,“這個術有什麼前提條件?”
“有。”宇智波神奈幹脆利落地回答,“施術者必須有能與亡靈溝通的能力,換句話來說,是天生站在生死交界處的人。”
“除去相對完整的身體部分,還需要完整的靈魂。”宇智波神奈說。
一千年前的麻倉葉王找不到麻之葉的靈魂,所以他無法複活自己的母親。
黑暗漫無邊際地淹沒了整個天空,仿佛使人窒息的洪水。
時間仿佛凝固在了霜雪之中,弦月灑下涼薄的月華。
“你見過……泉奈麼?”宇智波斑突然擡頭,語氣平緩,目光越發地深邃,幾近壓迫人的呼吸。
天生站在生死交界處的人,具備與亡靈溝通的能力。
生與死的界限也可以變得暧昧不清,無形之物亦可展現于面前。
他死去的弟弟。
“見過。”
簡短的回答,落在耳畔卻格外沉重,幾近要把他整個人都壓塌。
死去的人與活着的人,界限是不容混淆的。
輪回天生之術,所收集到的情報裡的确告訴他存在從亡者的彼世返回到生者的此時的可能,但是從沒有聽說過,有人天生就站在生與死的交界處。
迄今為止的混沌的一角突然清明,從最開始到現在,宇智波神奈的言行舉止在腦袋裡浮現,違背常理的思想,突破自然規律的理論,都在證實她所說的事情。
她就像是個活在此世的異類,目光所及之處,看到的景象都是異樣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其實也并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宇智波神奈歪着腦袋。
沉重的空氣幾乎要把人溺死,樹桠曳動之時抖落細碎的霜雪。
“宇智波泉奈,他想要自己的哥哥好。”
已經幹涸的淚腺,突然有泛濫的趨勢。
“……斑!”千手柱間拔高嗓音。
深色的衣角在眼前掠過,像是疾馳而過的鳥羽,紙隔門被拉開,門框哐一聲撞在角落裡,撞得哐響。
宇智波神奈垂下眼眸,目光停頓在空無一人的坐墊上,目光微微顫動,須臾過後,當着漩渦水戶的面踹了人家丈夫一腳,“愣着幹嘛?追啊,等着他自己鑽牛角尖鑽不出來再報複社會啊?”
死得太早,沒把《Naruto》追完,不要緊,好歹夏油傑追得差不多了。
木葉式的偷摸大雞雖然奇奇怪怪的,但是管用就行。
與其讓宇智波斑自己一個人鑽牛角尖,還不如讓千手柱間過去挨打。
漩渦水戶一巴掌拍在千手柱間腦袋上,把人清醒了,也把人拍得眼冒金星,無奈地開口,“就算是陪斑先生打一架也好。”
片刻後,漩渦水戶看着本能翻出牆外的千手柱間開始歎氣,“有時候覺得我是個假的妻子。”
還能怎麼辦?自己嫁的男人,縱容着呗。
宇智波神奈耷拉着眼皮子,心說真巧,這倆人好的,有段時間她嚴重懷疑她伯父隔天就能把摯友帶回家,把她賭友變成她後媽。
奇奇怪怪的眼神遭到了伯父的懷疑,通過「靈視」交換心音,知道這小王八蛋内心想法的伯父忍無可忍打了她一個栗子。
有生之年,挨了伯父栗子的宇智波神奈就這樣讨厭了她伯父整整五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