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糾纏不休的命運,就像是祖先的怨恨和詛咒的延續,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的相遇,就像是未盡的輪回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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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柱間抵達大名府的時候,城中的建築物姑且還算是完好。
沉重陰霾的雲霧盤踞在大名府的上空,象征着大名權力地位的天守閣坐落在地勢最高的地方,主殿被密集的建築群圍拱在其中。
空氣裡泛濫着潮濕的水汽,厚重的雲層裡洩露不出一絲日光。
大名府裡彌漫着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息,宛若暴風雨前的甯靜。
越是安靜,越顯得有貓膩。
千手柱間悄無聲息地摸進了大名所在的主殿。
時間越往後,氣溫越低,水之國的冬天永遠彌漫着沉重潮濕的寒氣,安置在角落裡的火盆裡燃着炭火,空氣裡時不時傳來零星火星炸開的哔啵聲。
水之國的大名和朝臣都聚集在主殿裡,千手柱間進門就聽到了吵吵囔囔的聲音,聒噪得像是好幾隻鹦鹉同時扯開嗓子。
宇智波神奈正坐在主殿中央跟人扯皮,主殿裡沒有椅子這種東西,于是她就随便拉來了一張矮桌墊屁股。
對面是你挨着我挨着你,驚恐無比地擠作一團的朝臣,像是一隻隻瑟縮的鹌鹑,水之國的大名被擠在中央,面露驚恐。
殿外的武侍和忍者齊刷刷地倒了一大片,殿内的大名和朝臣鼻青臉腫,一看就知道被招呼過了。
是的,宇智波神奈正在和主殿裡的大名和朝臣扯皮。
千手柱間的格局被打開了。
千手柱間知道貴族肚子裡的墨水比忍者來得多,平時受到的教育和身份地位讓他們端着架子,話裡陰陽怪氣夾槍帶棒,平時面見忍者,這中間要不是橫着一層權力和地位,保不齊就給底下的忍者打了,耍嘴皮子這種事情,平心而論,大多數忍者還真耍不過貴族。
可是現場卻颠覆了他的認識,比如下面十幾張嘴都罵不過人家一個小姑娘。
千手柱間不知道這場罵戰是怎麼開頭的,他摸進來的時候,主殿裡都是貴族一方對宇智波神奈義正嚴詞的呵斥,怒批小姑娘是個目無身份的無禮之徒。
千手柱間蹲在房梁上,看着宇智波神奈擡了擡眼皮子,面不改色穩如老狗地開嗓。
這嗓子一開不要緊,千手柱間肅然起敬。
博古通今,知識面寬闊到一般人所不能及,引經據典,思維敏捷反應迅速,學富五車,還能現場編幾句俳句和歌出來罵人,全程不帶一個髒字,字字紮心,紮得人透心涼。
對面那群貴族被罵的臉紅脖子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一個個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喉裡梗着口老血,仿佛下一刻就能一口淩霄血飙到天花闆上去。
原來罵人還能這麼罵。
千手柱間全程沒聽懂多少句,但是不妨礙他覺得牛逼。
宇智波神奈提起桌面上的茶壺,優哉遊哉地給自己倒了杯茶,這副神定氣閑的樣子可把主殿裡的大名和朝臣氣得不輕,但是又慫得不敢揍人。
千手柱間莫名覺得這個場面有點好笑。
宇智波神奈放下茶杯,擡了擡眼皮,目光恰好和房梁上的千手柱間對上。
千手柱間的目光停滞了須臾,須臾過後,他看到宇智波神奈把空了的茶杯重新倒滿,面帶微笑地朝他舉杯。
窄小的杯口裡蕩漾着柔亮的水澤,千手柱間甚至在杯口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不下來喝一杯?”
細長的眼睫半垂,黑色的眼眸裡好似浮動着微醺的酒液。
宇智波神奈好像天生就帶着一股氣質,一舉一動,懶散得像隻貓,眉眼洋溢着貓科動物的慵懶。
被發現後的千手柱間也沒了繼續藏匿身形的打算,非常配合地從房梁上溜達下來。
金屬的盔甲在落地的刹那間摩擦出清晰的聲響,落地的千手柱間上上下下地把宇智波神奈看了一遍,不得不說,雖然性别不一樣,這張臉真是越看越像宇智波泉奈。
但是宇智波泉奈可不會用這種好脾氣的方式跟他打招呼,他對自己在宇智波泉奈心中的印象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差勁到三句話不到的功夫就要動刀子的那種。
千手柱間無奈地開口,“你還沒到喝酒的年紀吧?”
“我說的喝一杯也沒說是喝酒啊。”宇智波神奈放下茶盞,“況且我不喜歡酒精。”
受到術式和六眼的影響,曆代繼承了無下限術式的六眼都有個共同的毛病——對酒精異常敏感,敏感到半杯就不用就能倒的地步。
六眼已經沒了,但是對酒精的敏感卻殘留了下來。
擠在角落裡的大名和千手柱間見過,對青年的臉并不陌生,當世最強大的忍者,被譽為忍者之神的青年出現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
“火影!”其中一個朝臣眼中泛濫着喜悅,忍不住開口,“是火之國木葉的火影!”
“不不不。”千手柱間連忙擺擺手,一副老實人的做派,“火影是我弟弟,我現在是個普通忍者。”
“……”
“……”
“……”
神特麼的普通忍者,要點臉啊你!忍者之神!
“這不重要!”水之國的大名拔高了聲音,“我以水之國大名的名義正式委托你,驅逐這個擅自闖入大名府的無禮之徒!”
話一落音,宇智波神奈面帶微笑地看過去,大名條件反射似的一慫,閉上了嘴巴。
“嗯嗯,讓我猜猜。”宇智波神奈笑得眉眼彎彎,“你們應該是臨時合作了吧?”
“是哦。”千手柱間露出老實人的笑容,“斑也在附近。”
老實說挺不好意思的,兩個大男人聯手逮一個小姑娘。
奈何宇智波神奈真不是什麼普通小姑娘,這孩子的腦袋太好使了,跟長了八百個心眼子似的,還改良了千手扉間的飛雷神,神出鬼沒,還真不好逮。
“這次已經和前幾次不一樣了。”千手柱間說,“斑也不希望你繼續下去,所以,停手吧。”
主殿内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一樣,沉重地壓了下來,壓得在場的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潮濕冰冷的風掀開垂在門口的禦簾,火盆裡吹開紛紛揚揚的灰燼。
沒錯,這次已經和前幾次不一樣了。
忍者之神和忍界修羅同時聯手,想要跑掉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宇智波神奈摩挲着下巴,嗓音透着頗為苦惱的意味,“你很有信心啊。”
千手柱間沉默地看着她,眼眸流露出的情緒不言而喻。
宇智波神奈放下手,突兀地笑出聲來,眼眸裡的神采頗為戲谑,“你知道因陀羅和阿修羅嗎?”
“那是……”
“宇智波和千手的先祖。”宇智波神奈眨眨眼睛,落在千手柱間身上的目光帶上了好奇和探究的意味,“老實說,這種詛咒挺有意思的。”
“詛……咒?”千手柱間的目光透着疑惑和茫然。
“啊,我忘了告訴你了。”宇智波神奈笑眯眯地開口,“我不是忍者,我是術師。”
“所謂的術師,簡單來說就是使用咒的人。”宇智波神奈耐心地給他解釋。
“我能清晰地看到,你和斑身上的詛咒。”宇智波神奈的唇角上揚,“不帶靈魂,僅僅是查克拉和執念的輪回。”
在這個對詛咒的概念和意義都相當模糊的世界能做到這個地步,真是相當不錯。
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糾纏不休的命運,就像是祖先的怨恨和詛咒的延續,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的相遇,就像是未盡的輪回的延伸。
千手柱間的瞳孔下意識地收縮,連帶着目光也有些渙散。
南賀川的流水潺潺淌過碎石鋪成的河灘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刀身碰撞之時金屬清脆的鳴音,被時間磨平棱角的石頭擦着水面飛過,噗通兩聲摔進了河水裡。
沙沙的雨聲伴随着坐在椅子上講故事的人的嗓音響起。
宇智波和千手。
因陀羅和阿修羅。
美麗的輝夜姬和吃人的樹。
把輝夜姬關到月球上的兩個兒子。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
看似不相幹的人和事情,冥冥之中卻被有無形的聯系連接到一起,像是一個糾纏不清的輪回,時間像是厚重的蜘蛛網,把所有事情的真相都纏繞掩蓋在其中。
“你本身的查克拉太強了。”宇智波神奈歪了歪腦袋,“阿修羅的查克拉被忽略掉也不是什麼怪事。”
像是有一柄無形的槌子落下一樣,掩蓋在現實之上的東西被扯開一角,千手柱間張了張嘴,像是本能地一樣開口,“斑是……因陀羅……。”
“的查克拉轉世。”宇智波神奈輕聲笑出聲來,“安心,你們的靈魂是獨立的,除去查克拉和血脈,和那兩人半點關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