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是一成不變的東西,時間、環境、人都能改變,前一刻山盟海誓,後一刻就能翻臉不認賬,人會因為一時的共情對他人産生信任,也能在日後經不起現實的折磨互相猜忌。
他并不完全清楚一千年前的事情,可是他大緻能猜得出來,麻倉葉王會瘋魔,多半和這個能力有關。
宇智波斑擡起眼眸,目光坦然到沒有一絲一毫的躲閃,唇角彎起,“那麼,我是第幾個知道你有這種能力的人?”
“第一個。”宇智波神奈眨眨眼睛,“我是第一次和人主動談論起這個能力。”
宇智波斑眯了眯眼睛,心情看起來非常好。
事實上他的心情的确很好。
“伯父,你是不是忘了我會能讀心了?”
宇智波神奈歪了歪腦袋,像隻狡猾的貓咪一樣,漂亮的眼睛瞪圓溜了。
大人有時候也會像小孩子一樣幼稚,雷厲風行如宇智波斑,也會有像小孩子一樣幼稚的時候,比如現在。
大腦這種東西,有時候會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思緒到處飄散,朝着無法預測的方向一路狂奔。
“你現在能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宇智波斑頓了頓,覺得自己有必要為了避免過多思維過于活躍造成的尴尬事件,鍛煉一下心無雜念的意志力。
腦海裡卻莫名想起了很多年前,久到他和千手柱間還是兩個小鬼的年紀的時候,千手柱間那厮趁着他解決生理問題的時候,狗狗祟祟地摸到他身後,導緻他進行到一半的新陳代謝中斷,氣得他轉身上手揍人。
宇智波神奈穩如老狗,“後背敏感什麼的。”
“我可以當做不知道。”宇智波神奈無辜地眨眨眼睛。
宇智波斑:“……”
好了,這個能力的确有點不妙。
就……很容易社死。
他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宇智波神奈想了想,捏住了趴在軟墊上表情空白的灰狐狸,舉到宇智波斑面前,“我突然想到還有第三個。”
第二個是她自己。
宇智波神奈捏了捏狐狸軟乎乎的肉墊,“傑是第三個。”
宇智波斑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劉海奇怪的狐狸,發現那張狐狸臉上的表情古怪,有點類似于恨不得在地面上找條縫隙鑽進去的羞恥。
夏油傑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了托着他前肢的小王八蛋臉上,小王八蛋笑得一臉欠揍,表情和五條悟多有相似。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他确确實實地發現了一件事情,這個熊孩子對人心的把控程度精确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人内心的想法,大多時間她會選擇冷眼旁觀。
現在這個‘仿佛’可以去掉了,因為她的确能看透人心。
和一個能看透人性的人處在同一個屋檐底下是什麼感覺?這感覺跟被扒得赤條條站在太陽底下沒差,青春期不堪回首的往事,成年人肮髒的思想,無所遁形,夏油傑從未經曆過如此徹底的社死。
宇智波神奈摸摸狐狸的狐狸腦袋,非常善解人意地安慰道,“沒關系,隻要我不尴尬,尴尬得就是别人。”
成年人的尊嚴和形象被踐踏得支離破碎,夏油傑突然很想去跳南賀川。
你說的我更尴尬了好嗎!!!
“看來你這家夥心裡也有見不得人的事情。”宇智波斑掀了掀嘴唇。
夏油傑:“……”
大家都是頭一次做人,你好意思說我嗎?!
狐狸一晚上都沒睡着,和他一個情況的還有宇智波斑。
天邊泛起了柔軟亮麗的魚肚白,宇智波神奈洗漱完畢從輿洗室裡出來,看到了宇智波斑眼底淺淺的淤青。
宇智波神奈眨巴眨巴眼睛,站在他面前,等着他開口。
宇智波斑抿了抿唇,“會痛苦嗎?”
宇智波神奈歪了歪腦袋,“對葉王來說,這種能力的确讓人很痛苦。”
“但是我不一樣。”宇智波神奈彎了彎唇角,“我無所謂。”
他人的好惡,他人的憤怒和悲傷,他人的惡意,跟她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她所踐行的是有恩必償,有仇必報,餘下的一切全憑自己的心情和實力。
“不過,有時候,好像稍微能理解一點葉王的心情。”宇智波神奈笑得眉眼彎彎。
結果又被宇智波斑崩了一個腦瓜崩。
宇智波神奈捂着被宇智波斑崩疼的額頭,她的伯父看起來心情舒緩了一點。
畢業班轉正成正式忍者之後,學校裡好像安靜了一點,留下來的孩子該鬧騰的依舊鬧騰,午間休息的時候,孩子們成群結隊地聚在一起分享家裡帶來的午飯,千手拓真照常拎着沉甸甸的便當盒來找她一起吃午飯。
午餐時間進行到一半,倆熊孩子被人找茬了。
嚴格來說被找茬的是千手拓真,宇智波神奈是無辜被牽連的。
對方帶着幾個和千手拓真年紀相仿的熊孩子,成群結隊,氣勢洶洶,一副□□老大出門收保護費的架勢。
小姑娘穩如老狗地往自己嘴裡塞了塊豆皮壽司,穩如老狗地咀嚼。
有些西瓜頭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其實也是個能整活的。
眼角的餘光不自覺地落到了火影岩上,千手拓真他爸巨大的腦袋瓜子。
宇智波神奈的腮幫子動了動,千手柱間也是個能整活的,子承父業,沒毛病,
宇智波神奈抱着便當盒挪到了一邊,來找茬的熊孩子們哇啦哇啦地擡腿揮拳頭,千手拓真單方面群毆了敵軍,幹脆利落。
動靜鬧得太大,連午休的老師都被驚動過來,三三倆倆的老師火急火燎地跑過來把打成一片的熊孩子們分開。
好不容易拉開了一群人,綠馬甲的老師指着全場唯一的吃瓜群衆,闆着一張臉開口,“你,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正常人遇到這種事情難免會慌神,畢竟這個抱着便當盒的小丫頭是全場唯一的吃瓜群衆,純屬是無辜的。
屁嘞,正常人會在這種場合如此淡定地吃便當嗎?
宇智波神奈把夾起最後一塊豆皮壽司放進嘴裡,把便當盒收好,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含含糊糊地開口,“來了來了。”
“……”
“……”
“……”
你可長點心吧。
在場的老師同樣槽多無口,同樣槽多無口的還有和小丫頭面對面的千手扉間。
千手扉間抱着胳膊,眼角抽搐了一下,“你嘴角上還有飯粒。”
宇智波神奈穩如老狗地抹掉了嘴角上的飯粒。
千手扉間心累地服了扶額,“斑平時是這麼教你的?”
宇智波神奈說:“怪我咯?”
不是你火急火燎讓人把我喊過來的嗎?
千手扉間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斑說過,你不打算做忍者。”
“是啊。”宇智波神奈心裡半點都不怵。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你很特别。”千手扉間的聲音沉了下來。
特别的地方不僅僅在于她的才能和頭腦,還有她的位置,即使木葉的宇智波一族的一員,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用來牽制宇智波泉奈的人質。
“我知道嘛,我見過阿爸了。”小丫頭的目光坦然,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
千手扉間詫異地看着她,“泉奈跟你說了?”
“沒有,阿爸什麼都沒說。”宇智波神奈撇撇嘴,“這種事情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用不着别人說。”
千手扉間:“……”
啊對對對,你智商高你說的都是對的。
千手扉間頭一次在一個小丫頭身上體會到了隻有他大哥才會給他帶來的心累感覺,“你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他指的是不做忍者這件事情,從各種各樣的角度來說,這都不可能。
“我就不。”小丫頭片子癱着一張臉,蠻不講理。
千手扉間:“……”
這丫頭油鹽不進,認死理,還是死不悔改的那種,跟她講再多都白搭。
但也不可能完全放任她遊離在忍者之外。
于是千手扉間選擇了一個折中的方式。
白發青年看着這個矮矮小小的姑娘,不自覺地放緩了聲音,“要不要做個編外人員?”
“嗯?”小丫頭眯了眯眼睛,像極了一隻小貓。
“有工資。”千手扉間癱着一張臉,“你也不希望你總是依靠你的伯父過日子吧?”
錢不是萬能的,可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小丫頭狐疑地看着這個白毛。
白毛穩如老狗,“每個月有固定的假期。”
宇智波神奈:“我還要帶薪休假和年終獎金。”
白毛:“……”
……什麼玩意兒?
白發青年捏了捏眉心,“行吧。”
“那成交,回頭我去拟一份勞動合同。”宇智波神奈說。
千手扉間:“……行。”
這又是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