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詞微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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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裴景臣下班回家。
蘇清詞在客廳播放電影充當背景音,電影内容是半點都沒看進去。裴景臣看向他時,他笑着說:“電影很好看,要一起看嗎?”
裴景臣出乎意料的坐了過來。
蘇清詞心中大喜,忙将電影倒退回開頭。
這回他看進去了,無聊透頂的愛情片,矯情造作。
雖然電影難看,但觀影的過程還挺好。他曾在心中幻想的同居後的美好生活,早被現實“毒打”的一幹二淨,如今哪怕跟裴景臣肩挨着肩坐在一起看電影,安安靜靜的,平平淡淡的,他就滿足了。
翻手機事件那晚過後,他們開始冷戰——蘇清詞單方面的。
其實冷戰隻對在意你的人管用,像裴景臣這種,純粹自損一萬,傷敵零。
但蘇清詞還是屢試不爽,因為他沒别的辦法宣示自己的不滿。跟裴景臣吵架?抱歉,根本吵不起來,畢竟吵架是兩個人的事。
裴景臣的母親是高知分子,父親雖然沒啥本事,但性格親切随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裴景臣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真誠、謙虛、知理,寬以待人,吃虧是福。
不像蘇清詞一點就炸,他習慣了隐忍,再生氣也不會爆粗口摔東西。情緒穩定的男人很有魅力,這又是蘇清詞深深被吸引的一點。
但他也同時嘗到了苦果。每次他發脾氣,裴景臣隻是聽着,鮮少還嘴,蘇清詞拳拳打在棉花上,無力的很。
他恨裴景臣是塊木頭,有時真想跟他痛痛快快的吵一場,再打一架。
這麼多年了,裴景臣跟他的激烈碰撞僅有一次。
他被裴景臣鎖住後腦,按在門框上肆意攻擊,低沉的嗓音透着不符合他本人的逼戾:“你一定要這樣嗎?”
戚戚哀哀的電影片尾曲喚回了蘇清詞飄遠的神思。這次冷戰,又以蘇清詞的繳械投降告終。
十點半了,蘇清詞靠上裴景臣的肩膀,問:“累嗎?”
這兩個字不知何時成為了他們之間的暗号。累嗎?不累的話就做吧。
就算激情過後是徹骨的冰涼和無盡的空虛,至少過程中他被緊抱着,被親吻着,被彼此相互占據着。
身體被分////開,太久不做這個了,蘇清詞吃痛的咬住唇,然後吻上裴景臣的唇。
接吻,是隻有戀人之間才做的事。但被蘇清詞經年累月的調/、教下來,裴景臣也習慣了。
他活好,不單單是會讓蘇清詞爽上天,而是會顧及對方的感受,溫柔對待。
除了他們的初夜,往後每一次床笫之間,裴景臣的方式都很溫和,既能讓蘇清詞爽到,也不會讓蘇清詞受傷。蘇清詞可以做條鹹魚,癱着享受就是。
蘇清詞是嬌花,裴景臣就是花匠,是受累方。一向自律的他難得起晚了,好在今日周六。
下樓時,蘇清詞在廚房忙碌:“你先坐,馬上好了。”
關掉煤氣,蘇清詞将早餐端上桌。
裴景臣眸子詫異的微微睜大。
兩碗海鮮湯面。
蘇清詞給他遞筷子,裴景臣一口接一口安靜的吃完。飯後,他主動擔任刷碗的工作,蘇清詞在旁陪着,說:“明天聖誕節,晚上一起去國際廣場玩玩吧?”
聽說那裡有燈光秀,蘇清詞惦記好久了。
裴景臣邊擦手邊說:“晚上公司年會,我不能缺席。”
“哦。”蘇清詞習慣了,每次他提議幹什麼,裴景臣總有理由不去,理由還很充分,但凡他鬧就是不懂事。
蘇清詞從來都不是個懂事的好孩子。盡管十次提議九次被裴景臣否決,最終結果還是九次被蘇清詞得逞。他就是刁蠻任性,無理取鬧,自私自利。
“算了,工作要緊,你忙吧。”蘇清詞說。
裴景臣頓時錯愕的看向他,對小少爺突如其來的“善解人意”反應不過來。
恐有後招的裴景臣問:“你說什麼?”
“我說,我自己過聖誕節,自己看燈光秀。”蘇清詞露出真心實意的微笑,“沒關系,我總要嘗試一下……去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