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雖然不是裴景臣特意給他的禮物,但也是裴景臣帶回來的東西。就算是一張“連題字都不是裴景臣親手寫的”的賀卡,他也會視若珍寶,小心收藏。
袋子裡有個紙盒,隔着包裝就能聞到甜甜的味道,蘇清詞心中一動,拆開看,果然是甜品。
聖誕主題的慕斯蛋糕,紅絲絨口味,點綴裝飾都很精緻漂亮。
蘇清詞一整天滴米未進,遲鈍的腸胃終于知道餓了。
甜而不膩,微涼,入口即化,裴景臣洗完澡出來時,蘇清詞剛好吃完最後一口。
裴景臣邊用毛巾擦頭發,邊拿起茶幾上的手機,不經意的看了蘇清詞一眼。
蘇清詞頓時被刺中,渾身發麻,連甜蜜的蛋糕都犯了膩:“我沒有翻你手機。”
裴景臣神色淡淡:“我知道。”
蘇清詞反應激烈:“你知道你還看我?”
裴景臣:“蘇清詞。”
蘇清詞氣憤不已,究竟是他太敏感,還是裴景臣欲蓋彌彰?
自己是善妒,但絕非那種沒有底線,不尊重他人隐私的控制狂。
他承認,有很多次他動過這個念頭,但也隻是想想,從未真的實施。想想都不行嗎,YY也犯法?
蘇清詞委屈極了,他允許因為自己的前科累累,導緻裴景臣對他的不信任。卻無法容忍裴景臣子虛烏有的惡意揣測。
畢竟他沒做過的事,裴景臣憑什麼先入為主,憑空猜測?
難道他在裴景臣心目中就這樣不堪?已經到了無論什麼壞事都能對号入座的程度!
蘇清詞把塑料餐叉狠狠扔進垃圾桶:“你懷疑我會偷看你手機,卻還是把它放在茶幾上,自己去洗澡。你什麼意思?故意考驗我?”
裴景臣呼出口氣:“你想多了。”
好可恨的四個字,那樣輕飄飄的四兩撥千斤,造成的傷害值不低于“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等經典語錄,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在無理取鬧。
蘇清詞氣笑了。
裴景臣走近一步,指着自己嘴角說:“我看你,是因為你這裡沾到奶油了。”
蘇清詞一愣,下意識蹭了蹭唇邊,果然有奶油。
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裴景臣的解釋,偏偏很不湊巧的想起他中午說的那句“這次編好點”,隻覺心裡一堵,又酸又疼。
夜深了。
他們一人睡一邊,背對着背。
明明躺在同一張床上,近在咫尺,卻好似遠在天涯。
失眠的蘇清詞望着牆壁出神,過了很久才小心轉過頭看裴景臣,也不知道他睡沒睡着。
冷靜過後,蘇清詞有點同情他了。
跟一個敏感偏激的人相處很累吧?尤其是在“本就厭惡這個人”的前提下,更是度日如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裴景臣是個好人,各種意義上的好人。
所以蘇清詞才能挾恩圖報,有恃無恐。
裴景臣高二那年出過車禍,他血型特殊,蘇清詞給他輸過血,救過他的命。
蘇清詞隻要往死裡抓住這個“把柄”,有情有義的裴景臣就永遠掙脫不掉。
蘇清詞感到心痛,滿腔的酸澀熏得他眼睛發脹。
果然是個壞種,難怪不得好死。
他翻身平躺,努力深呼吸平複快要将自己淹死的情緒,等好受些了,他就像被困深海的蜉蝣急需一塊浮木,救命似的從身後抱住裴景臣。
裴景臣沒有動,可能真的睡熟了。
其實蘇清詞明白,想讓裴景臣開心很簡單,隻要他放手就行了。還裴景臣自由,裴景臣就開心了,也幸福了。
可他還是掩耳盜鈴的想來日方長,堅信自己能給裴景臣帶來快樂和幸福。
自以為是也好,自私自利也罷。要他放手,他真的做不到。
如同魚兒離不開水,他蘇清詞也離不開名為“裴景臣”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