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隻喜歡看,榮澤耐着性子站樹蔭裡陪着,時不時的往小山坡瞅了眼。
這下瞅出了問題來,他擰了眉頭,仔細的看了會,怎麼總揪着一個孩子打?沒看錯的話,那孩子鼻青臉腫,這玩的是什麼?
“阿芝你過來!”
好像聽見小叔在喊他?不可能,小叔分明呆在家裡,如何會出現在村裡。
“榮!芝!”
好像真的是小叔的聲音?莫不是打架打出幻聽?
“榮芝有人喊你。”
“阿芝好像是你小叔喊你。”
“阿芝你小叔過來了!他好像很生氣?”
榮芝趕緊從地上站起身,往回看,腿軟的差點兒摔在了地上:“小,小叔?”不是,他怎麼會在這裡?
“你過來。”榮澤停下腳步。
短暫的慌亂後,榮芝又恢複了嘻皮笑臉:“小叔喊我幹什麼?”他又沒做錯事,又什麼好慌的。
“那孩子是誰家的?把人打成那樣!”榮澤真的有點生氣:“你們玩鬧歸玩鬧,打的這麼兇,像什麼話?一股牛勁兒沒處使,好好伺弄你的兩畝田。”
“連着幹了好幾日的農活,我的兩畝良田拾掇的明明白白,我阿父都誇我哩!”榮芝得意的挺了挺胸膛:“石頭自己要當狼孩,他若是能打過我們,我們要給他錢,小叔你壞我大事了!”
啊?榮澤一時發愣,反應過來時,七侄早已沖到了人堆裡。
這算什麼事?
榮澤拉着敬哥兒茗哥兒往回走,口有些渴,往就近的農戶走去。
不等榮澤開口,坐屋檐下搓草繩的阿婆笑着起身:“澤哥兒,好些日子沒見你。”她進屋,拿了凳子出來:“這是敬哥兒茗哥兒吧,白嫩嫩,長的真好。”
榮家的小福星,村裡的人深信不疑,且極為喜愛。
以前榮澤時常到村裡玩,近一兩年來的少,皆因村裡人太過熱情。
阿婆端來糖水。
榮澤與阿婆說話時,喝完糖水的敬哥兒茗哥兒坐不住,見院子裡有雞,開開心心的追雞玩。
榮芝垂頭喪氣的路過。
“沒打赢?”榮澤問他。
榮芝搖着頭,拐進了農家小院:“素阿婆也與我碗水喝,不要糖水。”
榮茂榮蔚跟着進了小院。
三個侄子,臉上青一塊紅一塊,雖不嚴重,榮澤看在眼裡有些想笑,群毆,都沒能打過:“輸了多少錢?”
“一人五文。”
素阿婆端來三碗溫水:“石家小子又與你們打架?與他打作甚,是個命硬的娃,且遠着些才好呢。”
榮芝咕噜咕噜喝水,喝完一碗水,他放下碗:“小叔你與阿爺說說,尋個武者教我武藝呗。”
“種地沒意思,打架才好玩,我要是會武功,我将來考武狀元!”
“吹牛吧你。”榮澤一語戳破他的美夢:“學武,不是用來打架,你想學,可以,以後不要随随便便與人打架。”
榮芝表情誇張:“我小叔真好,小叔我最愛你,啊,必須要抱抱我的小叔。”他起身,張開雙手。
“别犯渾。”榮澤往後退:“一身泥,别沾我身。”
敬哥兒拉着七哥的衣袖,茗哥兒拉不到衣袖就拉褲子。
榮敬:“七哥你好髒。”
榮茗:“髒兮兮。”
“嫌我髒。”榮芝一把抱起小小的茗哥兒,對着他的嫩臉親了一大口:“七哥不嫌你幹淨。”
榮茗咯咯咯的笑。
髒兮兮的榮茂榮蔚将幹淨的榮敬夾在中間,在他身上摸來摸去,還撓他癢癢,榮敬笑着一團。
榮澤看着他們鬧,笑着與素阿婆道别。
才出院子,見石家小子一瘸一拐,埋着頭走的艱難。
“我送你去何叔家。”
石瑜擡頭看着榮澤,搖搖頭。
榮芝來到小叔身邊:“上回我喊他去,他也沒去。”
“不是第一次?”
榮芝嘿嘿嘿的笑,三兩步跑遠了。
榮澤不愛多管閑事,釋放了善意,對方拒絕,他沒想再管,偏沒走幾步,落于身後的小孩摔了一跤,沉重的悶響聲,聽的他心頭一顫,看着比他還小的樣子,算了。
他轉過身,搭把手。
“我送你去何叔家。”這次語氣略顯嚴厲。
石瑜低着頭沒說話。
榮澤沒松手,就這麼扶着他,兩人慢慢走。
跑在前面的幾個孩子瞧見,榮芝榮蔚往回跑,齊聲說:“小叔我倆來扶他。”
“不用,你們看着兩個小的。”
将人送到何叔屋裡,給了一把錢,榮澤沒久留,他來村裡是為了抓魚,也不曉得錦哥有沒有釣到合适的魚,他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