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域外斷垣殘壁之下是撐着身子咳嗽的傑,他揮散浮空的塵灰,召喚出的詛咒替他攔住了倒塌的磚石,他身上卻也免不了的多了幾道擦傷。
乙骨憂太并未有對他下死手的打算,隻是詛咒女王裡香的動作實在算不上是溫柔。
而他挂記着悟那邊的情況,不得不一心二用的被動抵擋着攻擊,還要被人話裡話外的嘲諷自己沒用實力,簡直是有苦說不出。
至于悟是怎麼突然和那個太宰治模樣的咒靈打起來的他也不清楚,他現在大腦整個是一團亂麻,唯一也隻有等悟出來以後才能清楚了。
“現在還在分心嗎,夏油前輩。”
話一出口,說話的人先微不可察的頓了一下,倒也沒有再改口的意思。
乙骨憂太甩了下刀劈開一塊朝他砸來的巨石,他快步追上傑後撤的步子,身後詛咒瞄準他的攻擊被竄出的裡香盡數攔下。
他對咒術界的前輩都保持着應有的尊重,這位和五條老師同窗後又叛逃的咒術師,他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甚至也算......是自己造成了對方的死亡。
從本心上來說,乙骨憂太其實并不痛恨夏油傑,甚至連讨厭也算不上,頂多是一點對待敵人應有的警惕,在他知道夏油傑和五條悟關系過後就更是如此。
但其他世界的夏油傑。
乙骨憂太望着對方身上熟悉的咒高制服,以及比那位詛咒師還要年輕許多的面容,一時有些拿不準這個夏油傑到底是沒有叛逃,還是說對方叛逃的時間還要再之後。
“我沒有叛逃,現在還是咒術高專的學生,你們的世界和我們的世界經曆不一樣。這次出來也是正規執行任務,我有上面下發的派遣通知。”
傑哪看不出對方心底在想寫什麼内容,就從乙骨憂太這個利落的攻擊,落刀卻下意識收力的小細節也能看出對方到底心底有多糾結。
果不其然這句話一出,乙骨憂太的動作瞬間就緩和了下來。他下意識微皺起了眉打量着面前的人,似乎陷入了沉思。
但這個狀況也沒有持續多久。
“那就之後和我一起回去吧,夏油前輩,你的任務應該也是這個詛咒吧。”
“我會回去的,前提是悟安全回來,我要帶他回去。”
傑還是堅定的攔在了領域的前方,如果乙骨憂太一定要強行打破領域,那他也不會再多做收手。
雖然不知道領域内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隻要悟的領域還在,至少可以确保對方目前沒出什麼事。
乙骨憂太也并沒有強行突破的意思,他心底雖然知道哪怕是其他世界年輕的五條老師,應該也沒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但面對着毫無動靜的領域,他多少還是有點擔憂。
“我知道了,那......”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就像是印證了他的想法一般,驟然碎裂的領域伴随着席卷的飓風,從中心蹿出的兩道人影打的難舍難分。
傑眼尖的暼到了那一抹白色,但過遠的距離讓他無法清楚的看到對方目前的狀态。
“——悟!”
比他動作更快的是一下沖出去的乙骨憂太,他借着腳下咒靈的力騰空而起,斜劈出的刀直取津島修治喉嚨。
锵的一聲,被彈飛出去的乙骨憂太在半空睜大了眼。
殘缺的巨大咒靈奮不顧身的用自己的身軀保護着中間的人,他甚至仿佛能在那張分不清五官的臉上,看到了深深的愛戀和憐惜。
明明是詛咒......
【憂——太——】
“我沒事。”
暴怒的詛咒女王咒力高漲,震耳欲聾的吼聲伴着仰天揮下的利爪,乙骨憂太調整着角度平穩落地,他握緊了手中的刀柄,擡頭對上了津島修治不帶情緒的雙眼。
「可悲。」
“裡香!”
比詛咒動作更快的是如同子彈般密集射來的咒力,乙骨憂太隻感覺眼前一閃,五條悟的面容一晃而過。
下一秒遠處建築物倒塌的轟鳴喚醒了幾人的神智,廢墟之間站立的青年單手掐着詛咒的脖子,另一隻手卻死死的按住了那條胳膊。
“......”
傑眼睜睜的看着對方掐住津島修治的那隻手,手背上浮現的令咒鮮豔如血。
“恭喜你啊,悟君。”
用着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津島修治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他眼底好似浮現出一絲笑意,卻又淺薄的不達眼底。
“你是......一開始就計劃到這一步了嗎。”
我幾乎是用盡了僅剩無幾的理智,才勉強控制住自己不至于下手掐斷人的脖子。
聖杯對我的影響比想象中來的要大。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存在無從考據,現在估計就要被賦予的職階直接剝奪神智,雖然不比英靈,但我也知道自己失去意識時候的無差别攻擊有多災難。
——這破聖杯真的沒一個是靠譜的。
“倒是有些意外,我原本以為悟君會是caster,沒想到居然是berserker,是因為悟君隻會用暴力而不動腦子嗎。”
“......”
我現在真的很想把他掐死。
這是氣話也不是氣話。
興許是強行賦予了職階的緣故,我感覺現在整個人都處在了一種瀕臨極限的邊緣,好戰的欲求如野草般瘋長。
咒力多到快要溢出來,身上的傷痛和不适全都消失殆盡,仿佛一瞬間回複到了全盛時期一般的暢快感讓我一時有些難以控制住自己的行動。
我清楚意識到不該在這個時候放任自己,但我又确實想讓他死。
津島修治嘴角的笑容在我眼前一晃而過,我後知後覺的望到自己松開的手,詛咒堅硬的骨刺從我腹部穿出,帶出的血液濺在他的臉上,充滿了破碎而殘敗的美感。
“現在你也一樣,這次死了的話,可就再也無法安眠了。”
他摸着脖子低下了頭,語氣輕松的,卻是說着俄羅斯轉盤一樣的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