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突然,但是我在恢複了完整的身體之後就得入學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與夏油傑他們三人一起成為一年級生。
五條悟是這麼說的。
由于消息來得太過突然,我甚至忘了掙紮,連吐槽五條悟這家夥又把我像是逗小貓小狗似的擺弄都沒有,一臉困惑地看着夏油傑。
隻不過,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夏油傑在心虛,總之我與他始終無法對上視線。
在那之後過了好一會,夏油傑總算是看向我這邊,然後對我說:“亞裡亞可以看到咒靈對吧?”
我點了點頭。
夏油傑繼續說:“一般情況下,能看到咒靈的人基本上都是具有咒力的存在,通過學習就可以學到基本的遇到咒靈時該怎麼做的自保方法。像亞裡亞這種沒有咒力卻能看到咒靈的情況是很少,但也不是沒有。”
“「看得到卻沒有正确的應對方法」像這樣的事從而造成的悲劇有很多,所以——”
夏油傑忽然停頓了一下,緊接着看向我的眼神裡蘊含着色彩濃烈的祈願之情。
“我希望亞裡亞能同意這個提議。當然了,這隻是我個人的希望而已。即使亞裡亞最終選擇不入學,在學校學習到的知識我也會想辦法全部教授給亞裡亞。”
“一切都不會有任何變化,亞裡亞不需要有心理負擔。”
我:“……”
該怎麼說呢?
我感覺夏油傑即使不當咒術師,改行去做别的工作也能闖出一片天地,幹出一番大事業來,單憑這勸說的口才加表情動作,我想很難會有人不動心地選擇考慮看看。
人一旦開始考慮“要不就試試看?”這個選項,接下來的選擇基本上都會有偏向性。
在我陷入沉思的過程裡,我刻意地屏蔽了五條悟像是在唱反調一樣說的“就算你拒絕入學,也還是會讓你待在這裡啦!”這種擾人心态的話。
明明讓我入學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這件事是由五條悟提議的,現在夏油傑勸說我同意這個提議,五條悟卻一副生怕我同意似的态度在那裡盡說些吓人的話。
我很懷疑五條悟從來沒有考慮過“川上亞裡亞會因為五條悟仿佛恐吓一樣的話語,從而選擇拒絕入學這個選項”的可能性。
從旁觀者的角度去思考夏油傑的提議,入學去學習遇到咒靈時的正确應對方法對我目前的狀況來講其實是一件好事,但是……
我沒有咒力。
雖然夏油傑有簡單的和我解釋「咒力」的組成,但是根據過去的記憶,如果我真的有咒力,即使是不知道如何使用,我也不至于會淪落到除了被殺之外再無其他結局的地步。
無限複生這種事應該和「咒力」、「咒術」扯不上關系吧?
我與其他人唯一的區别不過是擁有着與同胞姐姐相似的體質,這個體質可以讓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獲得他人的善意,但是與之相對,甚至是比之更甚的是——随之而來的惡意往往隻會給我帶來死亡的結局。
最開始還沒習慣的那段時間,我總是窩在閣樓或者是地下室這種或是陰暗、或是鮮有人去的地方躲藏起來。
隻不過我每次都會被我的同胞姐姐抓到,接着我就會被她用像是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許久,然後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被姐姐的愛慕者從一堆“垃圾”裡撈了出來。
雖然我想說那些不是垃圾,是我蓋着的被子,但是看到富江姐姐一副不願多待的厭惡的神情後,我默默地咽下了解釋的話語。
後來大概是複生的次數多了,我對于“被喜歡之後就是被殺”這種日常雖然沒有到麻木的階段,但也能以平常心看待。
隻不過——
我的這種想法在某一次救下差點被愛慕者殺掉的姐姐時暴露了,然後我被姐姐狠狠地嘲笑了。
『……真是礙眼。明明是赝品,居然會這麼軟弱。』
後面姐姐似乎還說了很多很難聽的話,但是我因為被姐姐的愛慕者弄得有點碎的緣故,我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趕緊恢複身體上,姐姐的話我其實沒有在聽。
在那之後過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姐姐的愛慕者手下救下姐姐的這類事發生得多了,姐姐對我的态度不再像以前那樣厭惡。
雖然我時不時還是會遇到突然換了衣服的姐姐在盯着我看了一會之後厭惡般的啧了聲後,丢下一句“赝品”或者是“殘次品”的話,頭也不回的離開這樣的事。
回想到這裡,我發現除了無限複生這一特性之外,好像再無其他能保護自己的能力了。我總不可能在遇到咒靈之後,以“撐死咒靈”為目标的去送菜吧?!
雖然也不是做不到,但是會很痛啊!
我還沒有到能對疼痛習以為常的階段,今後也大概不會對此事感到習慣。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想我應該是沒有咒力……”我糾結着措辭,努力地思考該用怎麼樣的形容才能讓在場的三位理解我有多菜。
在我解釋我對于入學這件事的顧慮從何而來的期間裡,我腦海裡偶爾會浮現出「将自己的弱小毫無掩飾地敞開說出來也算是一種強大吧?」像這樣的想法。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的顧慮其實是沒有必要的。
夏油傑說即使是沒有咒力、不會使用術式也沒關系,我也還是可以使用其他的輔助辦法來對付咒靈,例如——使用一些特殊的「咒具」。
在那之後,在場的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向我大緻介紹了一下咒具的種類,其中五條悟那家夥對于咒具的介紹是最詳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