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沒完沒了的在下。
連綿不絕的雨幕好像天然的帳一樣将夏油傑困入其中。
特制的校服完全被雨水浸透,但是夏油傑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寒冷,反而像是渾身的血液、骨肉、甚至是靈魂都在燃燒一樣散發着滾燙的熱潮。
——我在興奮啊。
就像是在想别人的事一樣,夏油傑在心裡冷靜的下了判斷。
“該拿你怎麼辦呢?”
夏油傑低頭看着被自己護在懷裡的人,腹部以下全被截斷,但是傷口卻像是活着一樣在不斷地生長蠕動,沒過一會就止住了流血。
如此詭異的畫面,夏油傑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絲毫不覺得恐怖。
懷裡的人一直在啜泣,哭泣的聲音裡偶爾會夾雜一些忍不住疼痛時發出的吃痛的喊叫,一聲聲輕輕地敲打在夏油傑的心髒。
滾燙的熱潮沒過多久就變得比以往更甚。
心髒激烈的跳動着。
腦海裡不斷地回響着一個念頭——把她帶走!把她藏起來!藏到一個沒有任何人能發現的地方!不會再有比她更美好的存在了。
簡直就像是着了魔一樣。
過了好一會,夏油傑才勉強的恢複理智,雖然身體仍然在自顧自的興奮起來,仿佛變态一樣拼了命的想要和懷中之人更為貼近。
就在這時,啜泣聲變了調,每個字符都仿佛帶着魔性一般晃悠着飄入夏油傑的耳朵裡,勉強恢複的理智在頃刻間消失。
“好冷、好痛……想要去更溫暖的地方!”
夏油傑一邊收緊擁抱,一邊緩慢的站起身。
“這裡好髒——!”
他決定順從欲望。
……
“想要去溫暖的地方嗎?嗯……不如暫時先去我住的地方?雖然隻是個普通的學生宿舍,但是該有的設施還是有的,暖爐、被爐之類的……”
我疼得不行,又冷得厲害,一聽到暖爐、被爐之類的字眼,僅存的理智消失不見,唯一想的隻有盡快的離開這個在暴雨的侵蝕下變得泥濘髒污的陰暗巷子的想法。
于是我連連點頭,在那之後還像是擔心他将我抛下一樣的動作急切地抓着他敞開的衣領不放。
我總感覺聽到了他在笑。
“那麼……”
他像是故意一樣将尾音拖得又長又慢。
“可能需要稍微趕一下路。如果感到害怕的話,閉上眼默數三……一百秒就可以咯~~~我會在這之前将你帶回去的。”
明明是商量的語氣,他卻在說話的時候空出一隻手将外套大敞着,然後把我整個人蓋住,我的世界瞬間被黑暗籠罩,留給我的隻剩下僅與我隔着一件襯衫的他的心跳。
“稍微趕一下路吧。”
他再度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下一秒。
失重感傳來。
我下意識的按照這個人對我提議的“閉上眼默數一百秒就可以”去做,到了第一百秒,失重感消失,他也不再阻止我試圖探出衣領往外看的動作。
出現在我視野裡的是非常有生活氣息的1LDK的房間,房間有點亂,榻榻米上還放着遊戲手柄以及開了封吃到一半的薯片。
像是注意到我的視線停留在榻榻米上的時間有點久一樣,我聽到他咳嗽了一聲後向我解釋房間平常不是這個狀态,今天純屬是意外。
我:“……”
他的緊張和尴尬明顯到我想要裝作沒察覺到都很難,我感覺我再不說點什麼來緩解尴尬,我們大概會待在玄關很久很久。
于是,我順着他的話茬回應了幾句。
他總算是放松了下來。
在那之後,他帶着我從玄關走進卧室,然後從櫃子裡拿了張毛毯墊在桌面上,用手按了按毯子,仿佛在試柔軟度一樣,接着又拿了一件T恤衫放到一旁。
我以為他是要換衣服,結果竟然是為了我準備的。
他小心翼翼地避開我的傷口将我捧了起來,我與他的距離一下拉的很遠,然而這正好能讓我看清他的長相。
好像與我是同齡人,看衣着像是DK,衣領處别着一枚金色螺旋紋扣針,順着往上看,他的長相是我見過的人裡數一數二的存在。
雖然不是很明白他為什麼會留一個意味不明的劉海就是了。
在我觀察他的時候,他好像陷入了糾結,把我放到墊子上的一刹那又突然拿了起來,接着雙眼一錯不錯地盯着我腹部以下空蕩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