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聽了一圈,幹脆跳出這些選擇另辟蹊徑:“沒有其他的選擇嗎?”
為什麼瞎子也要被迫N選一啊!
三津谷:“除了初中生陣營,二階堂選擇和老大一起的概率也不低。”這些天晚上,他們的天才教練可是頻繁出入老大的房間呢,似乎在密謀什麼。
“☆但是,很難想象老大照顧人的樣子吧。”種島修二舉起手指俏皮道。
七海想了想,還真是。
平等院鳳凰給她喂飯......啊,感覺是吃了他喂的飯就會死的類型,果然還是買點什麼三明治之類的速食就回房間好了。
隻是,昨天晚上的比賽,他突然喊了暫停的事她還沒有找他問個明白......不然還是找他?
Duke溫聲補充了一句:“其實,老大有一個妹妹。”衆人詫異臉。
“平等院......”七海試探着開口。
“嗤,真是麻煩的蠢貨。”她聽到了地磚上大踏步的聲音,很快,手被一股大力拉起,帶着她有些跌跌撞撞地往外走,那隻手很大,掌心的繭子很多甚至有些粗糙。
“Duke,大曲,走了。”
“你,該不會是平等院吧......”七海有些不敢相信,雖然耳邊響起的确實是他的聲音。
“除了老子還能是誰。”即使她看不見也大概能想象得出平等院鳳凰正臭着臉。
“啊,好吧。那,我們去哪裡吃飯?”
......
她沒想到平等院居然會帶她還有Duke、大曲去回轉壽司店。
不過這樣倒是方便了不少,隻要她說自己想吃什麼,他們會幫她取下來,蘸好醬油放在固定位置上,她隻要拿起送進嘴裡就好了,至少不用進行什麼喂飯的羞恥play。
讓平等院給她喂飯......她會做噩夢的吧!
遺憾的是,她因為失明錯過了目睹大曲龍次精彩的二刀流式取壽司法。
“平等院,昨天的比賽你是什麼感覺?”飯吃得差不多了,七海回歸正題,側向少年壓低了聲音問道。
他回答了,隻不過是另一方面:“二階堂,你的精神力完全是一團糟。”在進行能力共鳴的那一刻,他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識海波濤洶湧,彌散着不祥的異動。
“嗯,這個我知道。所以,你感受到第九識了嗎?”她輕輕揭過。
平等院冷呵了一聲:“我不需要第九識也能取勝。”他還沒有廢物到要讓一個女人為他犧牲。
七海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心緒立時激蕩起來,音調也不自覺拔高了。
“平等院,你不要這麼死腦筋行不行!博格都要走向至高的至高了,你還隻在第八識,就算勉強赢他,代價呢,你沒想過代價嗎?”
她沒想到她瞎扯的一句至高的至高會在将來一語成谶。
平等院鳳凰聽完這句話越發怒不可遏,将手中的筷子猛地按在桌面上,“這句話該我還給你,蠢貨,你沒想過代價嗎!現在你就已經瞎了!”
Duke和大曲龍次呆愣地旁觀着這兩個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地在壽司店的一角吵了起來。
七海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一些。
“首先,我的瞎隻是暫時的。平等院,你還有家人,有妹妹,你是屬于這個世界的人,能死而複生你就偷着樂吧。”
“我呢,我是屬于另一個世界的人,萬一我真的怎麼樣了......說不定我能回到我的來處。”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隐隐約約有這樣的感覺。
他沉下聲:“二階堂,你的來處是你的名字,你的來處是這裡。”
她的心不知怎麼地漏跳了一拍,這句話,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曾經聽到過?眼看着說不動他,她的腦筋又轉了轉,音色再柔緩了幾分。
“平等院,那這樣行嗎,如果我有辦法讓我的精神力恢複正常,我們就繼續打雙打。”
“呵,等你想到辦法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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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在那兩人的死死看護下,又因失明,她沒能繼續雙打也沒能管上越前龍雅的事。
休賽第一日的黃昏,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接踵而來。
窗外天色漸暗,微弱的黃昏光芒在窗玻璃上閃爍而過,在地闆和牆壁上投下一片蕭瑟的色澤。
七海坐在床邊背對着光影,捧着手機的雙手不住地輕顫着。她的視力恢複了,但是,也正是因為她的視力恢複了,她才能看到這個木下葵轉發給她的帖子——
有人偷拍下了她和各國選手接觸的照片發到了U17世界杯的論壇裡,她如今才看到這條已經發酵了一天帖子。
她被越前龍雅抱着的照片,她被迹部景吾抱着的照片,她和手冢國光牽手的背影,她和加缪,甚至還有她和白石藏之介坐在公共網球場的座位上,她給他展示翻花繩的照片......
她臉上的馬賽克打得極其随意,一眼就能看出是誰。
而搭配的文字是“祝賀日本隊爆冷出線十六強!”
【“别怕,隻是想通知你一聲,循環賽結束後我們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是他們!七海咬緊了牙關。
韓國隊并沒有晉級十六強,現在退賽之類的話根本威脅不到他們,更何況這個帖子并沒有點名道姓,也打了碼,恐怕根本無法追究,可惡!
這句話明裡暗裡都在暗示日本隊的勝利是因為她靠......這群混蛋!
她好像拖累到他們了......早知道,就該早點同意雷特魯的建議。
怒火之後緊随着驚惶與懊惱,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痛着,激烈地攻讦着她的意識,仿佛有什麼将要被擊穿。
電光火石間,她的絕對主宰自動解封了。
七海這才發現,自己的精神力之海居然在燃燒。
識海漫無邊際地燒成了一片,從未有過的灼燙感帶起陣陣劇痛,立時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像是無數把烙鐵在身上烙下痕迹,幾乎要将她的意識燃成灰燼。
好疼......難掩面上的痛苦之色,七海一時間滑下身跪坐在床邊,左手死死摳着床角,劇烈地喘着氣。
她不想死,可是她又該怎麼活。她的精神力太強了,任何人想觸碰這片火海恐怕都會引火燒身,自身難保......不,有一個人,他不畏懼自己的精神力。
七海按下了緊急聯系人的快捷鍵,然而不知為何,電話遲遲未能接通。
可惡,她要死了嗎,還有誰......對了,他。
......
“梅達諾雷。”她的聲音氣若遊絲。
“二階堂,我以為你早忘了自己是西班牙隊的顧問。”
“房間,求你......”她勉強自己在意識消散前說出最後兩個字。
“又要求我什麼?”梅達諾雷不耐煩道。
“救我......”
手機翻倒滾落在地上,她即将在火湖中被燒化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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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選手村商業中心頂層的空中花園西餐廳。
弗裡奧看着梅達諾雷接完似乎是他們那位顧問的電話,便面色陰沉地向外快步走去,忙跟上追問:“梅達諾雷,你去幹什麼?”
“歌德曾說過!在錯誤之海沉浮,仍懷着希望求生。”
他隻留下這句話。弗裡奧呆愣在原地。
數分鐘後,日本隊的選手宿舍樓下,一道高瘦身影一閃而過。
“喂,你是誰,沒有身份卡禁......”
少年隻一個眼神,安保瞳孔中警惕的精光蓦然一暗,變得空洞而又麻木:“日本隊選手的房間在10樓,請通行......”
空曠的走廊,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然而門内卻無人應答。連續三扇門都是如此,梅達諾雷才意識到不對勁,日本隊的人都不在選手宿舍?
極端的煩躁之下,他幹脆開始踹門。
直到第四扇門被一腳踹開,他一眼便看到了昏倒在床邊的少女。
表面看起來并無外傷,再次釋放精神力覆蓋,他發現了她的異樣。梅達諾雷的雙瞳中閃過一絲驚駭,她的精神力居然在燃燒?!
再這樣下去,恐怕後果不妙,所以才打電話求他救她......梅達諾雷了然地冷哼了一聲。
“二階堂,救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
昨天她沒來,循環賽與十六強賽之間休賽兩天,回想起交易時她說的是“每天”,越前龍雅還是提早到達了網球場,卻一直沒等來她。
手中抛橙子的動作停住了,少年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過去,在漫長的忙音後,電話被人接起:
“摩西摩西,神様,今天你也不來......”
“我可不是神。”電話那頭傳來梅達諾雷低沉陰冷的聲音,他看了眼來電顯示上的名字,一聲嗤笑。
“越前龍雅,對嗎?南次郎和我提過你了。”梅達諾雷的音調上揚了一度,吞噬網球,這也是個有趣的家夥,而且,還是南次郎的兒子。
讓他進西班牙隊倒也行,隻要他不和其他人打球。他倒是不畏懼他,她,大概也不畏懼他,這兩個人之間倒是也有什麼秘密。
他們的小顧問真是讓他十分好奇啊。
“你是梅達諾雷?”越前龍雅詫異道。“二階堂呢,為什麼是你接電話。”
“歌德曾說過,誠然我們想點燃生之火炬,但包圍我們的是一片火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