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
七海憤憤然咬着唇,明明她一次戀愛都沒能談上,還總是要逼她做這樣的選擇。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三杯酒下肚,咖啡和碳酸加速了酒精在體内揮發的緣故,她心下徒增幾分煩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我全都要!”
全場霎時間陷入一片寂靜,有人目瞪口呆,有人滿臉通紅,有人興緻盎然。
菊丸英二在一瞬間的僵硬後回過神來,讷讷道:“那個......可以有全都要的選擇嗎?”他不知道這個問題該問誰,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台前的三人。
令他意外的是,這三位少年居然都相當随和地同意了,于是事情就十分詭異地發展為,七海先坐到室外提前布置好的位置上,等着他們一個個過來=。=
先過來的是“手冢國光”,沒有别的特别的原因,他想盡快結束這場角色扮演。
七海一手放在桌面上,一手托着腮,臉頰已泛起紅光,她默默地看着他坐到她面前。
“仁王,你幹嘛又假扮他。”她直截了當地開口吐槽道。
少年聞言秒變回自己原本的樣子,“有人要挾我,我可不是故意惹你不快,二階堂。”
“倒也沒有那麼嚴重啦......以後你随意扮演吧。”七海托腮喃喃着,她感覺頭有點發暈,動作也有點發軟,果然不同的酒和飲品混在一起喝更容易醉。
仁王雅治凝視着桌前的少女,她紫瞳中的情緒被他洞察,這些情緒中貌似不再像過去那樣有着傷感和酸楚。
他想起了下雪那天,她突如其來的狂奔。
“二階堂,發生了什麼?你對手冢的态度,似乎發生了變化呢,噗哩。”
他随意一問,本不指望她直白地告訴她真相。
“怎麼說呢,我曾以為的一廂情願,到頭來原來是雙向奔赴。”
“嘛,說雙向奔赴好像也不太對,總之,原來不是我的一廂情願。”
仁王雅治瞬間明悟了:“手冢向你表白了?”
他幻影過手冢國光三次,在立海大時僞裝成手冢和她告白一次,全國大賽決勝賽一次,今天又一次。
他的幻影,是徹頭徹尾地變成那個人,感受着那個人的情緒與心境。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手冢一直喜歡着她。
因而早在幸村精市出院慶祝派對那天幻影成幸村時,他自然也已知道,幸村也喜歡着她,更别提全國大賽後套情報那次,幸村的喜歡又濃烈了許多,結果最後他套到的還是假情報。
如今想來,難怪當時她隻讓他不說出去就行,害得他還懷疑起自己的洞察力,呵,騙子。
甚至于在宿舍裡幻影成迹部,使喚桦地時,迹部那家夥也喜歡她。
他好像總在幻影一些喜歡她的人,被迫接受着喜歡她的情緒。他有些疲倦了,眼前這個人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他喜歡的不是這樣的人。
“也沒有,他怎麼可能,是我逼問的他,他才肯說實話啦。”七海傻笑了一下。
“不過這次,我已經放下他了,這次是真的!真的哦!”
不是他的錯覺......眼前的少女喝醉了,現在在瘋狂吐真言。
“啊!真是的,不要再講他的事了。說說你吧,仁王。”七海輕輕錘了一下桌沿,将身子坐正,直勾勾地盯着仁王雅治湖綠色的瞳孔。
“既然說到表白,仁王,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她眼中寫滿了好奇。
意外的是,少年幹脆地回答了她的問題:“可愛的女生吧?pupina。”
“你騙人!”七海低頭笑得有些陰恻,“呵呵,上次你和柳生打比賽我都聽到了,你在說謊的時候聲調會變低,剛才你的聲調就變低了。”
“所以别妄想騙我了,仁王,說實話吧!”她的音調突然提高了幾分。
被揭穿的仁王雅治愣了一下,随即歪着腦袋低笑幾聲,改口道:“以真面目示人的女生。”
“以真面目示人是個什麼形容嘛......難道意思是不會騙你的女生嗎?”七海撇了撇嘴。
“這麼理解也沒錯。”仁王雅治扯了下嘴角,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嗚哇,那很賴皮诶,你這麼會騙人卻想找一個不騙你的女生。”
“仁王,原來你這麼雙重标準。”七海認真地做下判斷,對面的少年滿臉無奈。
“算啦,放你走吧。”她正準備讓他離開,突然又想起來一件事。
“等一下,還有一件事,之前就該說的。”
她的語氣忽地變得鄭重,紫眸凝視着白發少年,一字一句地說道:
“仁王,不許再變成國光用他那些會傷害自己的招式了。”
“比如手冢魅影,雖然全國大賽你沒用零式削球,但是總之零式削球也不行。”
“這與我和他的關系無關,是為了你自己。”
“知道了。”仁王雅治無不可地應承下,起身離開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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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位來到她桌前的是幸村精市。
“喲,精市!”他僅憑這一句話就意識到,她怕是有幾分醉了。
“七海,你喝醉了。”
“才不是,我的酒量好着呢。”少女嘟嘟囔囔着,渾然不覺紅暈已經爬上了臉頰。
少年輕歎了口氣。
“精市,你今天也很帥!”她毫不掩飾自己欣賞的目光,幸村精市今晚換了一套湖綠色格紋的西服配白襯衫,比起平時多了幾分矜貴儒雅。
“謝謝誇獎,七海,祝你生日快樂。”少年面色溫柔如水,仿佛夜色中綻放的鸢尾花。
“給你的生日禮物,等離開合宿我會補上。”
“精市,那我先提前謝謝你啦。”
對話結束,兩人一時間沉默無言,襯得四周的聲音清晰起來。風吹動樹葉的漱漱聲,深秋的最後幾聲蟬鳴,他們仿佛又回到了初見的那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