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你好裝......”向日嶽人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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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崖邊綠地。
小小少年仰躺在草地上,望着星空,完全不似白日年少氣盛的模樣。
臉上的擦痕似乎還在隐隐作痛,入道教練......他握緊了自己垂在兩側的手。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真田弦一郎在他身邊躺下,感歎:“真不像你啊,小鬼。你又不是感性的性格。”
“話太多了你。”少年不欲多言。
他一眼看穿:“輸了嗎?”
“我說你話太多了。”少年撇撇嘴。
“之前,我徹底地敗給了我過去的夥伴。”他想起了他的摯友,那天,他狠下心沒有去握那隻手。
越前龍馬随意敷衍道:“是嗎,真悲慘啊。”
對于真田弦一郎而言,與其說是悲慘,不如說是覺悟。
要變得更強的覺悟,要重回夥伴身邊的覺悟。
“好了,聽着,我們一定要變強,從這裡爬出去。因此我們沒有時間在這裡耽擱了。”他的目光銳利。
“當然。”
真田弦一郎回想起來這裡的那個夜晚,夜風吹得崖底少女的白色外套獵獵作響,她的面色沉靜如水。
“那個教練的确很粗暴。但是,就如二階堂所說,他擁有能讓我們脫胎換骨的能力。這是我們目前最迫切需要的。”
“還記得嗎?二階堂所說的投其所好。”
“當然。”少年明悟了幾分。
“那麼就走吧。去拿數之不盡的好酒!”
真田弦一郎将越前龍馬一把拉起,身後卻出現了無數道熟悉的身影。
“可不能隻讓你們出風頭!也帶上我們吧!”
“我聽說了哦!酒吧那邊似乎很有趣哦!”
“我們也來作陪!我們想賭一賭,你們未來的可能性。”
熊熊燃燒的篝火邊,望着這群熱血沸騰的少年,三船入道目光如炬。
“你們,能跟上我的特訓嗎?”
“當然。”
“呵,我一直覺得U17的那些所謂的精英教練們讓人很不爽。”
“小子們,打敗他們,革命了!!”
少年們充滿激情與鬥志的呐喊響徹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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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個深夜。
5号球場更衣室内。
“團隊替換賽,選出7名代表,進行3場單打,2場雙打。隻要赢了這五場比賽,幾乎全員都能和3号球場對調。”
“順序我來決定,沒問題吧?”鬼十次郎坐在換鞋凳上,沉聲道。
“無所謂。”
“不過我有個問題,你作為打擊下面這些人的守門人,現在是吹得什麼風?”亞久津仁擡眸,不鹹不淡地開腔。
鬼十次郎将拳頭握緊拍了拍胸口,低沉的嗓音下暗藏着極為火熱的鬥志:
“你們點燃了我胸口的一團火,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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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同一個深夜。
七海不知為何有些失眠,坐在窗邊卻聽見了室外傳來隐隐約約的薩克斯風悠揚的樂聲。
打開窗循着樂聲望去,一道黑色的剪影站在高處的水塔上,正吹奏着薩克斯風,身體随着音樂的節奏輕輕搖擺,剪影之後,一輪大如銀盤的圓月鑲嵌在夜空中,銀白的月光傾灑在塔頂。
會是誰?
既然睡不着,不如去看看。
這麼想着,她起身下樓,向着水塔之下步行而去。高塔上的人不知是不是因為注意到了塔下的來人,忽地停止了演奏。
“二階堂教練?”這道熟悉的聲音......
“入江君?”她仰頭喊道。
“二階堂教練怎麼會在這裡?”
七海決定爬上去,這麼仰頭要不了多久脖子就得酸。
數秒後,她站在了欄杆邊,“因為睡不着,又聽到了你吹薩克斯風的聲音。”
“看來是打擾到你了,真是抱歉。”入江奏多微笑着緻歉。
“不......本來也睡不着。”
七海輕歎了一口氣,視線移向遠處夜幕之上的一輪明月。
“今晚的月色真美。”她喃喃道。
入江奏多也将目光移向月光傾灑之處:“二階堂教練看起來有許多煩惱。”
“是。我要是有入江君你那麼強的演技就好了。”她并未否認,點了點頭。
“被識破也未必是壞事。”少年溫聲道,“不能夠被人識破的演技與真實沒有區别。好的演員要想得到觀衆的認可,前提是,觀衆要看出他在演戲。”
“那麼,入江君是想當能夠被識破的好演員,還是演技太好以至于被誤認為是真實的人呢?”她側頭,認真地發問。
“那大概還是後者吧。”少年扶了扶眼鏡。
七海笑了,“入江君,是個有點腹黑的人呐。”
入江奏多彎了彎眉:“我好像沒法否認。”
“入江君,你讓我想起了另一個人。”
“是誰?”
“仁王雅治,不過你們又不像......大概就是雖然都用刀,但是所屬的流派完全不同的感覺。”總之都很喜歡騙人。
七海有些奇妙的比喻讓少年再度輕笑。
“不說這個了。真實的入江君,你願意再多吹一會兒薩克斯風嗎?”
“有觀衆認可,是我的榮幸。”
今夜的薩克斯風仍在演奏着。
象征着戰鬥的号角也悄悄吹響。
以及......離别的預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