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生嬉笑着,點了一支煙。
“我說徐常謙。”一個男生道:“看不出來玩挺花的嘛,同時泡兩個妹子嗷?”
徐常謙:“你這話說的,我也沒明确答應誰,這也不叫腳踏兩隻船。”
“所以就吊着?”
“怎麼能叫吊着?我不也給她們提供情緒價值了?”徐常謙悠悠歎氣,他點了一支煙,猛吸一口,然後吐出來。
“喂,别抽了,值周班要來了!”一個男生笑嘻嘻地杵了一下徐常謙,徐常謙卻沒掐滅煙:“我為國家賺軍費呢,你少哔哔賴賴。”
值周班隻是過來看了一眼,轉身又走了。
衆所周知,内高班的校規和擺設品一樣,學生除了不能打架其他都能做——甚至可以當着老師的面抽煙。
隻因為這裡都是富家子弟,而且大部分人也不走普通高考途徑,所以校方索性就不管。
“诶,來了!”另外一個男生道,徐常謙看了一眼遠處走過來的女生,把身子站直了。
來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周天姿班上的向萱,她面對這些男生明顯有些瑟縮:“對不起,我,我沒來晚吧?”
那幾個男的對視一眼,哈哈大笑,笑得向萱心慌:“那個,有什麼事嗎?”
她感覺就像誤入狼窟的羔羊,被群狼環伺,那些野獸發出一點聲響羊就害怕。
徐常謙是通過社交軟件加到向萱的,相當于他精準定位了向萱。
“我知道你是貧困戶,為了省錢一年就回一次家,對吧?”徐常謙眯了眯眼,指尖的火光明滅。
向萱低下了頭。
她來自比周天姿的南方洲更加貧窮的省份,全省隻有她一個人考到了這裡。
“馬上要上課了。”向萱嗫嚅着:“我得走了。”
“别急啊。”徐常謙一隻手拉住向萱的肩膀,看似溫柔實則用力拉回:“你不是在樹洞空間裡說希望一夜暴富嗎?”
向萱嘴唇發白,渾身顫抖,她那條空間不過是随心的發洩吐槽,又不代表她真的想一夜暴富。
希望自己的生活更富足是真的,但不代表她就得一夜暴富。向萱知道所有事情都有得有失,她不做承擔不起代價的選擇。
“我們呢,也不為難你。”徐常謙悠悠吐了一口煙圈,噴到向萱臉上,把向萱吓得閉眼往後瑟縮:“我們最不差的就是錢,但山珍海味吃膩了我們喜歡點土味的。”
向萱此刻肯定是無比後悔來赴約的,她顫聲道:“求你們了,别。”
她想有尊嚴地活着。
“生存都困難,誰管你的尊嚴。”徐常謙獰笑着走過來:“但錢絕不少你,一次四萬。”
向萱瞪大眼睛。
四萬,是四萬,她一天的夥食費就十塊,四萬那是她無法想象到的錢。
答應他們,可以讓重病在床的媽媽做上透析,可以讓爸爸不再那麼辛苦,但要付出自己的尊嚴。
可是在生存面前,尊嚴又算什麼呢?
向萱咬住了牙,他們說的對,窮人不配有尊嚴。
徐常謙看着她,咬着煙笑了。
“别覺得太恐怖,就是幫别人端茶倒水的活,想象力可别太豐富。”
向萱走後,一個人道:“不是,徐常謙,你覺得這妞能上桌嗎?”
向萱瘦扁幹巴,灰頭土臉的,頭發細軟枯黃,看上去沒一點美感。
“誰在乎她好不好看啊,關鍵是這妞乖,出事了也不敢聲張,比那個周天姿好對付多了。”徐常謙朝他狐朋狗友眨眼:“而且萬一就有人好這口呢?”
那些男生哈哈大笑,一手攬過徐常謙:“那就讓别人疼愛她吧!哈哈哈哈——”
——
周天姿去數學組辦公室時卻碰上了姬蔚時。
姬蔚時還是那麼好看,他身形修長,随意地一隻手插兜,另外一隻手按在檢索屏上,看見周天姿來了,直起身子打了個招呼。
周天姿:“你也是數學課代表?”
姬蔚時:“不,幫老師打工罷了。”
周天姿“哦”了一聲:“真羨慕你啊,數學物理随便寫寫就滿分。”這時周天姿忽然想起:“你要參加競賽了?”
姬蔚時:“對。如果順利的話,整個高三我就不用來了。”
周天姿:“這麼好!”
姬蔚時短促地笑了一聲:“所以才參加競賽啊!高二保送了就不用學習了。”
周天姿羨慕極了,整個高三都不用來啊,可以一直玩啊……周天姿嫉妒得後槽牙都咬碎了。
“你這個腦子給我多好。”周天姿嘟囔:“我要是也有這提前保送的智商,我很難想象我有多麼活潑開朗。”
姬蔚時猶豫了一下,他道:“其實,我不覺得你的腦子差。隻是我開發得更早。這次月考足以見你的水平是不差的,會寫高難題不一定代表腦子好,也可能說明在這方面學得早。”
周天姿:“那有啥用,一難起來就原形畢露了,我真沒見過那麼多難題怪題!”
姬蔚時歎氣:“是的,我其實是個很幸運的人。但高考還是要照顧大多數人,基礎打好最重要。”
姬蔚時離開後周天姿還沉浸在他話裡。
姬蔚時終于也能理解周天姿那“貧富論”的思想了嗎?!
感覺遇到知音的周天姿一邊下載文檔一邊笑着,笑得嘴角都飛起來了,還是文印室的老師提醒她:“同學,快點,後面還有人排隊呢!”
——
“诶,周天姿,你選哪門課?”柴肅榮探過頭來:“快說快說。”
周天姿轉着筆:“物化地吧!”
柴肅榮:“你曆史不是很好嗎,打完球的時候天天和哥們建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