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隴西郡、金城郡危矣!
這樣想,朱槿榮簡直出了一身冷汗,事關重大,她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但這事情也不可能一直拖下去,最起碼要比遲春早回到大周才行,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衆人皆沉默不言,看着朱槿榮,唯她馬首是瞻。
而朱槿榮摸着脖頸處的項圈鎖,又想到了朱承柔,她已經有了主意。
“我們既然得知了這消息,就絕不能坐視不管,我想有人回去報信,隻是這人選……”隻是這人選不知道選誰為好!
本來最佳的人選應該是常捷,但常捷已然中毒,解藥是否有用尚未可知,萬一路上出了差錯,那豈不是耽擱了事情?
朱槿榮的這些顧慮落在青鸾眼中,她自然明白這些事情,她正欲開口為自己請命,卻被孫缱搶了先。
“公子,還是小人去吧,常公子毒藥未解,這解藥是真是僞尚未可知,病體實在不宜過分颠簸,你又是主事兒的人,也不可能回去,就讓小人回去吧。”孫缱雖是書生外貌,卻有家國情懷,把這事兒看得極重。
青鸾也是說,“孫公子武功不濟,隻比尋常人強些,還是我去好了。”
“青鸾,無論你們誰去我都不放心,你不善言辭,不知變通,我怕你誤事兒。我們幾人中,除了常捷就數你武功好,你便護送孫缱去吧,我這裡你不用擔心。”朱槿榮最終還是下了決定。
朱槿榮又将脖頸上的碧霞洗的項圈鎖卸了下來,挂在了青鸾的脖頸上,放在衣服裡藏好。
“這項圈鎖乃是我父親所贈的禮物,我得了它,從未離身過,你帶着這項圈鎖回去,他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青鸾點了點頭,又說,“你放心,這事情不小,朱伯父一定會重視的。我就是拼了性命,也會護孫缱回到大周。”
此刻,常捷也悠悠轉醒了,他高燒退去,出了一身的汗,隻是仍然中毒,他朦胧中,也曾嘗試運功在周身,卻提不起内力,如同平凡人一般。
見常捷清醒,朱槿榮大喜,心中的大石頭也放下了一半,隻是這時候不好拿出解藥出來,因為這解藥是真是僞也未可知,冒然服用如果毒上加毒,那可怎麼辦?何況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護衛孫缱和青鸾離開。
“咱們不妨施個迷魂計。索性一起逃了,讓他們搞不清狀況,反正也不知道咱們具體的人數,咱們大舉出逃,他們一定會追趕,至于孫缱和青鸾,就趁機偷了馬匹,往反方向折回去。”朱槿榮說道,這樣施計,常捷也覺得很好。
“你這主意很好,就是不知道這姑臧城什麼時候開城門?咱們如何策應?”常捷問。
“這折蘭單于得了河西四郡,也如同周人一樣管理城池,不到天明是不開城門的。”百花羞說道。
“那咱們先逃出這監獄,一時間他們也不會發現。我有呼延納林的信物,咱們用這信物騙開城門,率先離去,青鸾和孫缱就先隐藏在内城中,而等天一亮,就趁機出城去。”
于是趁着這獄卒還在醉酒,幾人便趁機逃了,貼着牆根行走,好在這内城人并不多,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他們在黑夜裡甚至不敢點燃火把,偷偷往馬房摸去。
雖然武功盡失,但那些苦練的招式卻沒有忘記,是以也抵些用處,那馬房隻是幾個小兵在看守,守衛可謂松懈,朱槿榮和青鸾遂手拿匕首,解決了一個又一個。
孫缱和青鸾都上了馬,那馬都是軍馬,無疑是十分的神駒。
孫缱對朱槿榮抱拳告别,“孫某一定不辱使命,還請公子珍重!”
青鸾也抱拳道,“珍重!”
其實兩個人心中還是有些擔憂,那就是百花羞和托克拉克的存在,他們畢竟是胡人。
在周人眼裡反複無常的胡人自然是信不過的,但朱槿榮丢失,給朱承柔的信件裡又自言去了西域,恐怕朱承柔一查,就能查到是托克拉克給朱槿榮提供了便利,也能查清楚這隊商隊的組成,想必對托克拉克一家也監視着,所以朱槿榮大抵還是安全的。
“這事情就托付給二位了,珍重!”朱槿榮抱拳,語帶沉重的向青鸾和孫缱告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