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聊了什麼,朱槿榮也沒有聽進去,無非是孩子的教育和事業的進步,她磕着瓜子以虛應無聊的時光,左顧右盼把風老太太這擺置精美的屋子看了一個遍。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那就精彩了,隻見一丫鬟跌跌撞撞跑到這廳堂内,眼淚連連,喘着粗氣,連話都說不明白。
這大過年的,又是怎麼了?正在朱槿榮疑惑不解之時,那群婆子媳婦的喧鬧和快樂有一瞬間的寂靜,她看到了風老太太臉上的狠絕之色,她一掌拍在案上,說道,“你且慢慢說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若是換了尋常的老太太,八成要暈厥過去,恨死了這過年也不消停的孽子孽孫,但風老太太明顯不是這一挂的,她雖然老朽,但腦袋還清晰明白。
“求太太救命,是大人提劍要殺了夫人!”
朱槿榮略一一捋,就明白了過來,也怪不得風燭南變得穩重起來了,感情是親爹要殺親娘。
那阮氏一門兩姑侄都嫁了風府,那風世欣之妻阮似也大驚,說道,“這逆子!大過年的還不消停!在賓客面前丢盡了顔面!要不是過年,我真想捆了他,交給太太發落!”
說到底,這阮似還是回護着自己的逆子罷了,那風老太太臉上有譏諷,沒去言語教訓這大腦空空的兒媳婦,她一拍桌案,隻道,“他不要臉面,我還要呢!且去回了他,是我這老婆子下的旨意,讓人将那小妖精攆到了郊外的莊子上,她難産而亡确實是不幸,但這消息也是我要人瞞着的,他既然有打自家婆娘的厲害,何不妨提了三尺青鋒,來我老婆子這裡使威風!”
這話說的厲害,朱槿榮也是一愣,那特來回報求救兵的丫鬟也期期艾艾,不敢言語了。
那風章覺的媳婦卻是一個有眼色的,給丫鬟使了一個眼色,讓其攙扶走這丫鬟不提,她翩翩來到風老太太的身邊,安慰道,“這下人忒不懂事了些,芝麻谷子大小的事兒也拿來說嘴,驚擾了老太太,不管三哥兒和三哥兒媳婦鬧的如何難看,這過年歡歡樂樂的,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不妨讓我弟妹先去看看,有什麼怨怼也好及時的化解,老太太看這樣可好?”
“你辦事最妥帖不過了,那就按你說的辦,那孽障要是鬧得歡騰了,你就說是我的意思,讓他老子看着收拾!”風老太太說道,提起了兒子風世怡。
“這過節的,一家人有什麼矛盾說開了就是了,母親切莫生氣,氣大傷身呐。”風母也勸了幾句,說盡了溫聲細語。
此話一出,圍繞在風老太太身旁的婆子和媳婦也附和道,她們又轉移了話題,将話題落在了朱承柔的身上,感念朱承柔懂得事理,将侍妾交由風母處置。
但她們最關切的還是風母有沒有孕,談起這些,又說朱槿榮不小了,是時候添個妹妹弟弟之類的話,畢竟朱承柔已經歸京任職,那麼近水樓台先得月,總能懷上。
談及此處,風母多有落寞,“可能是女兒身體不好,這時時同房,也不見得有懷上子嗣。”
“這事兒急不得,你且放寬心,慢慢來,這總有受孕的一天。我聽說徐國公府的長媳,一直沒有子嗣,便過繼了表親之子,沒想到今年老蚌生珠,竟然一舉懷上了雙胞胎,那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風老太太拍了拍風母的手,安慰道。
那風母也有好奇心,“那老蚌生珠,可是看了什麼醫生?總不能是自然受孕吧?”
“正要與你分說呢,太醫院如今有個大夫,雖是鄉野出身,但醫術高超,他的女兒名李灼,最是擅長婦科,許多人都去求她看病,這徐國公的長媳便是求了她看病,才有幸懷了身孕,這是我才打聽到的。”風老太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