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榮欣然同意,“那便走吧。”
此時臨近正午,這時代,西市要在中午擊鼓三百聲後方才開市,三人等不及這開市,便去了臨近的街去遊蕩。
見那有家胡餅店熱氣騰騰,門前排着長龍,幾人也無事,便争着要去吃。
“小姐,表小姐,這人多為患,到底還是不安全,你們等在車上,我和善憐兒去排隊?”朱樟兒的丫鬟金花提議道。
善憐兒也是點頭,“該是如此,這隊沒頭沒尾的,要是要排很長時間,怕累着你們。”
可朱槿榮卻不這樣想,自己排了隊,才能體會到胡餅的來之可貴,那樣的食物會更加美味。
“别了别了,我看隊裡有熟人!”
說巧不巧,朱槿榮此刻卻在這長長的隊伍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但也不确定是不是那人,隻能喊着那人的名字,試圖讓那人回頭。
“周遊!周公子?!”朱槿榮高聲喊道,毫無高門小姐的矜貴。
朱槿榮這一喊,不少人都回了頭,但見她坐在馬車上,那衣衫華貴,實在是令人驚訝,衆人的眼光仿佛有實質,這也讓朱槿榮紅了臉頰。
她連忙一路小跑到了周遊身旁,與周遊見禮,她對這周遊的才華實在是欽佩不已。
朱樟兒用胳膊肘捅了朱桃一下,低聲問道,“這人可是平民?還是誰家公子?”
看她壓低聲音,朱桃便認為這是朱樟兒誤認為周遊是朱槿榮的情郎,連忙替朱槿榮解釋。
“這是周家公子,他爹是谏官周煜,家世以前還行,就是如今落魄了,但是這周遊自己還是才華橫溢,鬥雞會那次你沒去,是陸滂引薦的他。”朱桃三言兩語便将事情說明白了。
“你們也來吃胡餅?”周遊酒醒之時,看上去也是個清秀公子,文質彬彬。
“是啊,原本要去西市逛逛的,可是西市沒有開市,就先來這裡打個尖,吃點東西墊吧墊吧。”朱槿榮說道。
那隊伍一直在緩慢的移動,周遊也被别人擠着往前,那些做好的胡餅油滋滋的,帶着香料和牛肉的香味,被胡餅店的小厮倒進一個大竹篾裡售賣,每一個要買胡餅的人都是五個、十個的買,預計到了周遊這裡,就剩下五個了。
那小厮高聲喊道,“今日的胡餅賣完了!各位食客要買,明天趕個早吧!收攤了!收攤了啊!”
小厮說着就開始收拾支起的攤位,那樣子頗有幾分傲氣,實在是這胡餅之美味,吸引了不少食客,這也是他傲氣的根本。
“還好,還有我的五個胡餅,你,我,還有她們兩個,還夠吃。”周遊笑眯眯的說道,看着那小厮用油紙包起了那胡餅。
“啊?”朱槿榮很是震驚,震驚之餘又有點尴尬的情緒在裡面,“這胡餅你能搶到已經是不容易了,還要分予我們吃?”
“見者有份,見者有份,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周遊?幾個胡餅我還是請得起的。”周遊故作生氣,接過了小厮的胡餅。
“不是不是,就是胡餅少了點,不夠吃。這胡餅存放不易,剛出爐的熱着才好吃,你也是帶給别人的吧?”朱槿榮說道。
“給那個人一個足矣,你就放心吧。”周遊說道,“我們去隔壁店家小坐?”
“好啊,我請你喝豆漿。”朱槿榮說道。
“樟兒姐!小桃!”朱槿榮高聲招呼起了朱樟兒和朱桃,那兩個人也下了馬車,朝着朱槿榮和周遊走來。
朱樟兒眉眼似馮沁蓮,很有大家風範,柔美之中帶着幾分易碎感,穿一身天水碧的衣裳,衣袍裙邊滾着白色的狐狸毛,行走間甚是注意禮儀,所以頭上的步搖僅僅是輕微搖晃。
而朱桃則是一身粉衣,她年紀小,梳着兩個圓圓的發髻,簪着幾朵海棠花,笑容調皮。
兩人首先是行禮,周遊亦是回禮,“你們真是好福氣,趕上最後幾個胡餅了。”
“還是周公子慷慨,我們才有胡餅吃。”朱桃不無恭維道,一張臉滿是笑容。
朱樟兒笑着搖了搖頭,“我妹妹就是如此,貪嘴了些,惹得大家笑話了。”
“别客套了,再客套這胡餅都要冷了,咱們去隔壁坐一坐?喝點熱乎的,暖暖身子?”朱槿榮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