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半夏點了點頭,話都不想說了。
周景之:“不試試怎麼會知道?”
劉嬷嬷也跟着勸道:“郎君說得也有道理,去試試,橫豎也沒什麼壞處。”
黎半夏倒也回想起與汝王殿下的兩次見面的場景來,汝王殿下似乎還挺和善的?而且,對方至少是知道她這麼一号人的。
“那便去試試吧。”黎半夏點了點頭,朝春桃吩咐道:“差人去打聽打聽,看看汝王殿下有什麼喜好。”
周景之:“我倒是知道一些。”
“知道就說呗,非得我請問你?”黎半夏終于忍不住怼了他這個比肩人工智障的惱人行為。
“抱歉,夫人。下次一定不會了。”然後,周景之别開臉,清了清嗓子道:“我聽說汝王殿下酷愛收集點翠金簪。”
“什麼?”黎半夏瞪大眼睛:“你莫不是在說笑,他一個男子,怎會愛收集點翠金簪?”
劉嬷嬷也是一臉詫異地看着他,周景之有些心虛地避開了劉嬷嬷的視線。
“興許……汝王殿下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吧。”周景之輕咳一聲道。
黎半夏一臉狐疑,還要追問,劉嬷嬷又一次開口幫腔。
“雖有些古怪,夫人不妨信郎君一回。”
黎半夏随即想也是,備一根點翠金簪便是,再備些其他的東西。
“罷了。”黎半夏再次吩咐春桃:“去金玉坊挑幾根點翠……”
話還沒交代完便被周景之打斷了。
“夫人,金玉坊的點翠怕是不行。”周景之道:“我方才沒說清楚,汝王殿下不喜歡這些首飾店師傅制的,更想要收集那些個人自制的點翠。”
“什麼?”黎半夏愈發困惑了,“這是何故?這麼說來,我們要自己制一根點翠金簪?别說會不會制,如今這數九寒天,去哪裡找翠鳥?”
秋梨卻想起來了,趕緊道:“姑娘莫急,您的妝奁裡收着一枚點翠金簪,不是首飾鋪買的,是小……旁人自制的。”
小旁人又是什麼鬼?黎半夏隻覺得今天的對話好累。
剛要詢問,周景之卻擡眼掃過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夫人可願将此簪獻出去。”
“為何不願?”
黎半夏站起身來,朝秋梨點點頭道,“走,去瞧瞧那金簪。”
周景之也站起身來,跟了上去。
“一起吧。”
劉嬷嬷看着倆人離開的身影,眼底滿是困惑之色。
“春桃啊,你知不知道夫人那枚點翠金簪是什麼來曆?”
春桃:“仿佛是小鄭将軍送的及笄禮。”
劉嬷嬷臉上立馬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有些啼笑皆非地搖了搖頭。
“原來如此。”
——
文武百官在勤政殿狂噴了一天,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太子妃廢定了。
但是流程還是要走的,怎麼個廢法,也是有操作空間的。
皇上将汝王,柳太傅等幾位重臣留了下來,商讨決策。
“太子妃的事鬧了一整天,汝王叔,諸位愛卿,你們怎麼看?”
其他人沒說話,紛紛看向汝王。
“看着我做什麼?”汝王爺道:“我久未進京,對這位太子妃也不熟悉,你們先說,我再聽聽。”
皇上和顔悅色道:“便依汝王叔所言,你們先說。”
禮部尚書聞言,第一個站出來:“太子妃如今天怒人怨,廢掉她乃順天意得人心之舉。至于是休書一封逐出太子府,還是降為末等侍妾,由太子做主便是。”
其他人紛紛附議。
皇上的視線掃向柳太傅,道:“太傅怎麼說?”
若是不考慮任何其他的因素,柳太傅肯定是要附議的。隻是不知為何,眼前總是閃過黎半夏那張無助的臉。
若是太子妃被廢,黎半夏之後的日子怕是要舉步維艱了。
柳太傅心生不忍,想開口替太子妃求情,然而,又想起方才宮人告訴他,他家夫人惹了禍事觸怒了太後娘娘。而且,聽上去禍事還挺大。
若是此時開口替黎家那位求情,後面便不好為他夫人求情了。
這一刻,柳太傅陷入了天人交戰的兩難境地,久久沒有開口。
“柳太傅?”皇上開口催促道:“太傅為何一言不發?”
柳太傅閉了閉眼,終于做了選擇:“臣附議。”
罷了,太子妃被廢一事已成定局,以後自己多關照關照黎半夏便是。
一直含笑沉默的汝王爺斂了笑,“唰”地一下朝柳太傅看了過去。
“柳太傅可真是鐵石心腸。聽聞黎九攜夫君多次去柳府拜訪,與太傅相談甚歡。沒成想,太傅竟依舊當她是陌路人,一絲半毫都不願幫她争取。”
柳太傅聞言臉上一臊,心裡更是撓心撓肺一般不安,“我……其實我……”
皇上道:“那依汝王叔看,應該如何?”
汝王不疾不徐道:“太子妃倒反天罡,天怒人怨,罷黜她毫無争議。那麼,皇上準備獎勵黎九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