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親人哭喪。
青詞和婆婆坐在死者的奠席兩側哭喪。
一個哭訴的是對丈夫的思念與怨怼,一個哭訴的是對白發人送黑發的的肝腸寸斷。女人們慘烈的哭嚎震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感性的遙歌當場為其落淚。
“擦擦?”張可凡小心地向給旁邊的遙歌遞手帕。
遙歌推手拒絕,“我用自己的,謝謝。”
第二步,招魂。
由于在場的死者的親屬隻有三人,一人還不方便走路,這招魂儀式又最好是由多個死者親朋好友參與,如今葉辰安也隻能詢問青詞一家的意見,看能不能讓跟着來的四個人參與其中。
葉辰安挨着青詞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當然可以,麻煩你們了。”說完,青詞特意朝着那四人的方向鞠了一躬。
由于擔心老婆婆上房不靈便,葉辰安便沒讓老婆婆參與招魂這一步。
在葉辰安的安排下,青詞、張可凡和慧能負責上房,葉辰安、阿慶、遙歌負責在下面接東西。
随後,上房的三人都拿着死者生前的衣物爬上屋頂,在葉辰安的指示下,三人走到了屋脊中段,腳踏屋脊而立。
而其餘三人則負責在地面各拿着一個圓盤準備着接住從房頂上扔下來的衣物。
招魂的三拿着死者的衣服爬上屋頂後,在葉辰安安排下,三人面向北方,并連續呼喊死者名字三聲。“三呼者,一呼于上,希望靈魂從天而來,一呼于下,望其從地而來,一呼于中,望其從天、地之間來。”
三聲畢,房頂上的人将衣物卷起,走到南面檐前将其投下,由其他人用圓形竹盤接著,随後招魂者從屋頂另一邊下來。
屋下接應者接到降自屋上的衣服後,捧着衣物從主人所行走東街進入死者奠席。
原本這一步應該把接來的衣物全都覆蓋在死者屍體上,由于青詞的丈夫死不見屍,葉辰安隻好把這些衣物暫時的堆在奠席前。
屋上招魂三人,他們不再由原路下來,這是表示不空返,原路返回則說明未招到魂。
招魂的三人下到地面後,被安排進行另一項工作:三人負責到這間房子的西北角,把那裡堆雜的木料收集起來,然後放到竈裡燒水,這樣做是為了掃除家中晦氣。
最後一步,迎靈。
招魂的大概流程已經過完,做後的工作便是迎靈。迎靈,顧名思義就是将外面的靈魂招緻靈牌中,使死者的靈魂得以安息,并方便後人祭祀追思。
招魂儀式完畢,接着就是立衣冠冢。
先前葉辰安已經交代青詞找個風水先生看墓地,但是據青詞的話語表現,這風水先生她大概是沒請。
一行人跟着青詞走到了屋後的山坡。
衆人走近一看,地上已經挖好了一個墓坑,坑旁邊還放着一個棺木。
跟到這的葉遙歌再不敢上前仔細看,隻敢躲在張可凡身後看個大概。
葉辰安在四周轉了轉回來,“環境幽靜、通風良好、地勢也平坦 ,這裡用作衣冠冢址再合适不過了。”
不過,這裡離家裡這麼近,雖然方便後人祭祀,但是對于青詞家這樣的情況,怕是要經常要睹物思人了。”
想到這,葉辰安唏噓長歎。
葉辰安将逝者生前使用過的物品,像衣服褲子、鞋子襪子等,以及一些具有象征意義的物品,如頭發等放入棺木中。
再一切準備就緒後,衆人齊力把棺木放入墓坑中,接着衆人拾起鐵鍬開始往墓坑中撒土。
最後一步完成後,衆人望着平地起尖堡的墳陷入沉靜。
“謝謝你,本來應該按着市場上的陰陽師給你和你朋友酬勞,但是如今我實在是湊不出錢來了,算我欠你的。從明兒開始我會出去找事兒幹,等我賺了錢一定還你。”
葉辰安看着面前的女人,說出這段話的青詞眼裡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份迷茫和恐懼,更多的是希望!
“沒事的,如果有其他人也需要的話你就多向他們推薦我吧,也算是幫我了。”
葉辰安說完這件話,也就意味着他已經打算在這宣州城重操舊業,畢竟是自己做了十多年的事情,葉辰安隻有在幫死人做事的時候才能感到心安。
回去的路上,遙歌詢問了葉辰安為什麼會這些事情,葉辰安沒有正面回答,隻說着跟人學的。
然而遙歌卻對此理由完全不信,“不對不對,二哥你以前最怕遇到這種事了,誰家過白事你都不肯去的,要是辦白事的主人家離得稍微近了些你都要發瘋去茶山的,你怎麼可能接受做這樣的事呢?”
葉辰安不禁在心裡誇贊遙歌的聰明機智,小姑娘邏輯清晰的分析再加上葉辰安對茶山的盲點,使得葉辰安無法作出合理的解釋。
“人都是會變的,我就是這樣,你以後也會變的。”
“萬變不離其宗,一個人的性子怎麼可能變得那麼快,我記得在你那個之前你都一直很怕白事的。”
遙歌發現自己好像找到了現在的葉辰安一個嚴重的Bug。
“别說這些了好嗎?我都快餓死了,咱們去吃飯吧?”
幹飯人張可凡催促着墨迹的衆人去最天香。
另葉辰安震驚的是,葉遙歌居然同意了張可凡的吃飯邀請。
最天香,包廂。
“小二,來一壺茶。”張可凡招手示意。
“客觀,請問要什麼茶?”
“張可凡脫口而出茉莉花茶,但觀察道遙歌的表情變化後,張可凡立馬把主動權交給了遙歌。”
“葉姑娘,你喜歡什麼茶?這是菜單。”說完,張可凡就把菜單遞到了遙歌面前。
“來壺安溪鐵觀音吧,這個季節正好。”
當茶上桌的那一刻,葉辰安就注意到端茶壺的還是上次來遇着的女子。
然而這次,葉辰安很明顯看到了女子眼底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