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甯不懂鍵盤,所以,在給裴回準備禮物的時候特意找了阮迎夏幫忙,因為她聽阮迎夏說過,方晨剛好是玩遊戲的,對這方面比較了解。
裴回想起前段時間溫以甯旁敲側擊自己打遊戲的習慣與喜好,還有那天比賽時方晨認出溫以甯時的情景,一切的疑惑都在此刻得到解答。
溫以甯亮着一雙漂亮的眸子問他:“喜歡嗎?”
裴回手指緩緩撫過鍵盤,嗓音很輕:“很喜歡。”
溫以甯笑意盈盈:“喜歡就好。”
裴回擡起眼眸。
少女坐在燈下,容顔清雅又柔軟,她眼角眉梢笑意潋滟,容色間是顯而易見的心滿意足。
仿佛他的喜歡于她而言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被珍重地放在了她的心上。
裴回心潮湧動,他放下禮物,右手扣住溫以甯的手腕,将人拉進了懷裡。
幹淨清冽的橙花香忽然将她裹住,溫以甯一愣:“裴回……”
“知道嗎,你曾是我以為遙不可及的一輪月亮。”裴回緊緊擁着她,低沉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可突然有一天,月亮朝我奔來了,我既歡喜,又害怕。”
“我歡喜你來到了我的身邊。”裴回嗓音低沉,仿佛沾染了夜裡松林裡起的霧氣,“也害怕我留不住你。”
溫以甯掙動的手蓦地停住,手下衣衫微涼,她的手心軟軟貼在上面,仿佛可以觸到衣衫下他溫熱的皮膚,以及皮膚下他滾燙的心髒。
溫以甯從他懷裡退出來,她坐在他的膝間,與他平視,眸色溫軟:“然後呢?”
裴回緊緊抓着她的手腕,他一雙烏黑的眸子盛着光,笑了起來:“然後,我就再不想放手了。”
溫以甯眉眼嬌豔,容色乖軟,也笑了起來:“那你要抓緊我啊。”
溫以甯重新靠回他的懷裡——
她不會離開他,哪怕他不小心松手了。
她不是月亮,但他卻是她的太陽,是明媚了她一整個青春的人。
松樹林間的風仿佛吹進了裴回的心裡,愛意如藤蔓随風而起,瘋狂生長。
裴回忽然很想吻她。
而他也确實這樣做了。
裴回緩緩俯身靠近溫以甯。
少女腕上的青瓷手鍊映着月光,光華流轉。
溫以甯忽然睜開眼睛,一雙眸子亮如星辰:“裴回,我想到了!”
裴回動作停住。
下一秒,溫以甯轉身跑進帳篷裡,拿出畫冊和畫筆就開始畫設計圖。
裴回:“……”
裴回怔愣了一秒,随即失笑。但他并不打擾她,而是自去收拾東西。
收拾好了,見溫以甯還在畫設計圖,裴回便拿出平闆,戴上耳機,看比賽錄像。
等到溫以甯終于放下筆,旁邊裴回已經睡下了。
這段時間,裴回一邊忙着訓練和比賽,一邊又要騰出時間來跟進學業,一連幾個星期每天都隻能睡幾個小時,生理上和精神上早就要不堪重負,所以,一松懈下來,很快就睡着了。
溫以甯看了裴回好一會兒,輕手輕腳地放好畫冊畫筆,才要起身,手就被拉住。
裴回沒有睜眼,嗓音裡帶着沙啞:“去哪兒?”
溫以甯輕聲:“我去洗漱。”
裴回放開了手。
溫以甯洗漱完再回來,脫了外套,才躺下,就被裴回拉進了懷裡抱着。
溫以甯輕輕掙了掙:“我身上冷……”
裴回沒睜眼,呼吸落在她的頸側:“我抱着就不冷了。”
裴回在溫以甯額上落下輕吻:“睡吧。”
溫以甯心裡又暖又甜,乖乖窩在他懷裡,閉上了眼睛。
鬧鐘響起來的時候,溫以甯還沒醒,鬧鐘就被摁掉了。身側的人将她又抱緊了一些,溫以甯卻迷迷糊糊地記起他們此行的目的之一。
溫以甯手指捏着裴回的衣襟,滿是睡意的嗓音粘軟得像糖:“日出……”
裴回嗓音沙啞:“不看了。”
溫以甯沒說話,但手指又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襟。
裴回語聲裡帶了幾分無奈:“你起得來?”
“起得來。”溫以甯說道。
像是要印證自己的話,溫以甯眼睛還未睜開,就作勢要起來。
裴回輕笑一聲,一把将她拽回來:“真拿你沒辦法。”
裴回:“我先起來,你再睡一會兒。”
說罷,擁着她的人便起身,為她捏好蓋着的毯子,掀開帳篷走了出去。
溫以甯果然又再躺了一會兒才起來,這個時候太陽還沒出,彌漫着未散的夜色,天邊泛出一點朦胧的白。
溫以甯洗漱完回來,裴回已經煮好了兩杯奶茶。
溫以甯捧着奶茶坐下來,早晨霧氣冷,裴回又回帳篷裡拿了張薄毯給她披上。
溫以甯伸開毯子,把裴回也一塊裹上了。
天光一點點變亮,濃白的晨霧慢慢散去,群山之間,一輪旭日緩緩升起,明亮的曙光在一瞬間灑遍大地,天際被塗抹得絢麗多彩。
溫以甯望着眼前的盛景,忍不住驚歎出聲:“好漂亮。”
“裴回。”溫以甯看向他,一雙眸子裡映着旭日晨光,“我們以後還一起來看日出好不好?”
裴回一雙烏眸明亮,他眉眼溫柔:“好。”
一輩子很長,他們還有很多的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