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硯喉間發出聲音,“不要讓媒體注意到了。”
“呵。”葉川提着幾盒保溫盒,冷笑道,“用不着你擔心,你家老爺子把她保護可好了。”
葉川敲開陸以安病房門的時候,陸以安正享用着姜園切塊的水果,一邊笑着不知道在聊什麼,看起來完全不是病号的模樣,葉川腦中對比了下傅硯的慘狀,心裡對傅硯更加憐惜。
陸以安看向不請自來的葉川,眼神詢問。
葉川提着保溫盒,想要放到一旁的桌上,可惜桌上早已亂七八糟堆滿了東西,保溫盒沒地落腳。
姜園好奇問:“這是?”
“粥,各種粥。”葉川說,他又吃驚問,“這是老爺子給你請的護工?看着這麼不專業。”
姜園怒目圓睜。
陸以安奇怪看他:“她是我朋友,要請護工不是給你家大少爺請嗎?我又沒什麼大事。”
葉川歎道:“完了,大少爺一家都失寵了。”
沒頭沒腦的,姜園後退一步遠離他。
陸以安皺眉問:“傅硯怎麼樣了?”
“傅硯他活過來了。”葉川表情不怎麼好看。
陸以安滿頭黑線,她當然知道傅硯還活着,指着他手裡的粥:“這些是……他剩的?”
葉川心想陸以安可真懂,一語道破,但面上還是笑着說:“怎麼可能呢,當然是他一醒來就吩咐我去給您準備的。”
為了老闆風雨飄搖的婚姻,說點謊話,不算謊話。
“哦。”陸以安看着不太相信,指想還空着的沙發:“你先放那吧,替我謝謝他。”
葉川這麼說,說明傅硯已經醒了,那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葉川放好後,原地不動看着陸以安,陸以安也看着他。
葉川撓了撓褲縫,等了許久都沒等到陸以安的任何關心和交代,臉上的期待過于明顯。
陸以安假裝沒看到,繼續裝傻和葉川四目相對,其實是她還沒想明白接下來要怎麼和傅硯相處。
明明是要離婚的關系,現在好了,被傅景國逮住,婚也是暫時離不成了,陸以安對他有些尴尬,說白了最多是熟悉一些的陌生人關系,接下來也不可能真正做夫妻,陸以安又想到了車禍前看見的傅硯護着她的樣子,心裡說不上來的複雜。
最後,還是葉川先認輸,舉起手歎氣道:“你要是沒事我也不打擾你休息了。”
說完就離開病房了。
姜園明顯看出什麼,有些複雜地看向陸以安,陸以安聳聳肩,避開話題,若無其事地問:“你要喝粥嗎?”
“不喝。”姜園對粥沒興趣,更何況這粥明顯也不是給她的。
“哦。”陸以安叉了一塊水果送進嘴裡,發起呆。
葉川出門時急着趕去傅硯的病房,畢竟這位老闆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如果沒有他,病房裡就是無人照看的狀态了。
醫院的走廊上人來人往,陸以安和傅硯的傷情不同,本來就不在一個病房,後來出于傅景國的一些考慮,兩人的病房變得更遠了一些。
葉川繞了好多圈,下了兩個樓層,在一個轉角處猛然停下腳步,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兩步,差點踩到一個老太的腳,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低聲碎碎念了幾句,葉川毫無察覺,怔怔地往一個方向看去。
但剛才錯眼而過的身影好像他的一場錯覺,再仔細看時什麼都沒有,他快速往那個方向跑去,在人群裡穿梭,眼中隻有那個轉角,和那道已經消失不見的身影。
站在轉角處,他往四周張望,企圖再次獲得那錯眼而過的一瞥。
什麼都沒有。
仿佛多日思念與找尋留下的幻象。
在火柴的光影裡伸出手,才發現是道幻影。
葉川興緻缺缺地回到傅硯的病房,傅硯的身前已然多了台筆記本電腦,他單手操作鍵盤,神色嚴肅。
在一旁坐下,葉川打開手機社交媒體,企圖在和那人任何相關的社交媒體裡尋找她的蹤迹。
但無一例外,空空如也的狀态,一看就是自己被屏蔽多時。
他不甘心,擡起頭看傅硯。
傅硯正巧停下手裡的工作,擡眼等待他說剛才去了陸以安病房回來的感受。
葉川遲遲不說話,傅硯沒耐心了,但他還是耐着性子問:“怎麼樣了?”
葉川自己心情不好,也不想讓傅硯心情好:“不怎麼樣,人家覺得你那是剩飯。”
傅硯自覺陸以安不會這麼說,隻當葉川說瞎話:“她身體還好嗎?”
葉川觑他一眼,看起來不是很想開口。
傅硯颦眉:“你怎麼了?”
葉川嚴肅問:“傅硯,你知道徐子清在哪嗎?”
傅硯莫名其妙:“我怎麼會知道?你找到她了?”
“我記得你是加過她微信的吧?”葉川抱着一絲希望問。
“不記得了。”傅硯面無表情。
葉川立刻狗腿地笑道:“陸以安身體可壯了,我看她那狀态就是下樓跑八百都沒問題。”
“哦。”傅硯點頭,繼續在電腦上處理工作了。
葉川湊近他,語氣裡甚至帶了點哀求:“所以你可以幫我看看徐子清的微信朋友圈嗎?”
傅硯好像沒聽到一樣。
葉川見他沒反應,直接拿起他放在一邊的手機,雙手捧到他面前。
傅硯心不在焉地問:“你不是兩天前才從我這兒看了她朋友圈,還是兩年前發的那一條。”
“萬一呢……”葉川囔囔。
傅硯轉頭看他:“你怎麼了?突然這麼着急。”
“我好像,看見她了……”葉川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