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前男友一巴掌,她感覺到手心是滾燙的,全身莫名其妙燙得熾熱,她的神經幾近麻木。
你去賣呀!
口袋沒錢,那樣的傷人。
失落的夜總是那樣的動人,陳知夏走在街上,想到一無所有,有了前所未有的沮喪。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挑苦命人。
一次一次的跌落谷底,總以為每一次都已經在最深的深淵,卻發現每一次才跌落深淵的半途,還有很長很長的黑暗……
本以為畢業是人生的開始,才發現是疾苦的開始。
以為要很長很長的時間才會遇見坎坷,沒想到在跨入社會的第一步,就經曆了親情的謊言,職業的委屈,沒有錢的無助,未來的迷茫,就連丢失的愛情都揭開了醜陋,真傷人。
那一瞬間,陳知夏突然明白了,成長不需要像一歲到十八歲那樣的漫長,隻需要跌入無盡的谷底,心累了,人就長大了。
隻是,這樣的成長她并不想要。
陳知夏迷茫、跌跌撞撞的在街上走着,彷如遊魂,彷如行屍走肉,不知不覺走到了出租屋附近的江邊。
回過神來,頭發淩亂,鞋子不知何時走丢了一隻,一隻腳穿着鞋一隻腳光着,看起來像極了社會的女乞丐、女瘋子。
再看向江中的微光。
她每一天都在面臨失落、委屈、迷茫、絕望、忍耐,但那條常走的江似乎還是老樣子,即使黑暗得像魔鬼,依然有快樂的人在載歌載舞。
她的世界灰掉了。
可是外面的世界似乎還是那樣的精彩,附近的豪宅、小區依然燈火輝煌,迷亂的霓虹燈掩蓋不住青年男女的歡笑,晚意秋涼的街道阻止不了豪車在暖光燈下穿梭。
這個世界,似乎隻有她,孤零零的,賺不到錢的是她,找不到工作的是她,悲哀的還是她,失敗的人還是她。
想到這,淚水猶如冰雹般跌落,陳知夏趴在欄杆上,趴在冰冷的欄杆上,哭得悲痛欲絕。
一聲聲哭泣仿佛都在哀歎這世界的不公平,親情的冰冷,工作的悲哀,愛情的殘忍。時光不知人情,眼淚卻随風飄零。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淚都盡了。
憑空生出一張紙巾從欄杆下穿了過來:“呢,給你!”
陳知夏看着紙巾,緩緩的擡起臉,七彩朦胧的光暈中,看到了玲子咧着牙齒微笑的臉。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玲子什麼也沒說,一把将她攬入懷中,很溫柔很溫柔的說:“想哭就多哭點吧,人生誰沒有個低谷,哭吧!”
那聲音低低的,卻很安慰,每一個字都觸碰她的心防。又或是見到故人的心酸,陳知夏撲通的将頭埋入玲子的懷裡,“哇”的大聲哭得更傷心。
兩個人相互擁抱着,背對着行人,用柔弱的身體抵抗着江風的凜冽,盡情的傾瀉。
又過了很久很久,晚上的風很涼很涼,經曆很多很多人奇異的目光後,兩個人擦幹了眼淚,才背靠着欄杆安靜的蹲在地上。
那時,夜已經很深很深,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街道越來越安靜,偶爾有情侶勾搭走過,酒瓶和煙頭擲在地上發出空曠的響聲。
情緒退卻後,相反變得有些尴尬。
陳知夏一邊擦眼淚一邊尴尬的笑:“你陪着我哭,真不怕人笑話嗎?”
玲子笑了笑,頭垂得低低的,玩弄手上的指甲:“苦難都選擇了我們,還怕什麼笑話?”
陳知夏:“也是!”
玲子繼續說:“今晚過後,你有什麼規劃?”
陳知夏将手中的紙巾揉做一團,想了想:“不知道。”
玲子:“一向目标清晰的你連規劃都沒了,是因為很失望嗎?”
陳知夏點點頭,又搖搖頭,無聊得又将紙巾張開揉成一團:“沒錢了就回老家吧,我聽視頻雞湯講的,人又不一定非要工作,是不?”
玲子沒說話,開始翻包包,在陳知夏驚詫的目光中,從包裡掏出一個黑袋子塞到她手中。
“什麼東西。”陳知夏摸着有些硬邦邦的黑袋,有些疑惑。
“你打開看看。”玲子比劃陳知夏趕緊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