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極其尴尬。
打破這陣令人窒息氣氛的,是隔壁打開房門的聲音。
“進來再說!”
柴田木原迅速伸手将若月千紗拉進他的宿舍,“嘭”地一聲甩上了門。
若月千紗從他肩上搶過更木劍八,後退幾步,一邊警惕地盯着柴田木原,一邊檢查更木劍八的情況。
“别擔心,他隻是喝醉了……别瞪我,灌酒的人不是我。”
若月千紗檢查完畢,确認他所言不假,心裡稍安:“那是誰?”
柴田木原賣酒友賣得熟門熟路:“京樂春水,比你大幾屆的前輩。”
他從自己的視角,把昨夜發生的事抖了個一幹二淨:“……人是京樂交給我的,具體的事得問他。”
“京樂春水……”若月千紗咀嚼着這個名字,露出甜美的微笑,“我記住他了。”
柴田木原仿佛看到從她身後散發出的黑氣,為自家酒友提前哀悼兩秒。
默哀完畢。
“你呢?為什麼會出現在男生宿舍樓?”
這個問題問得好。這個時間點很微妙,介于衆人起床之際,更木劍八也有可能正在睡覺。如果若月千紗是來找失蹤的更木劍八的話,她憑什麼确定更木劍八不在宿舍?
若月千紗視線遊移片刻,最終選擇實話實說。
柴田木原對她的肆意妄為無言以對:“……你可以在樓下等他啊!為什麼闖進來?隻是下個樓而已,他能路癡到哪裡?”
“……昨天說錯話了。不過,說到就要做到。”這是她和更木劍八之間默契的潛規則!
“你是明知故犯?”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半夜拉着學生酗酒的不良教師。”
“知法犯法的不良學生。”
“說話不算數騙小孩的惡劣大人。”
“擅闖男生宿舍的女流氓。”
“把女學生拉進自己宿舍的猥瑣大叔。”
柴田木原冤枉極了:“什麼?我才沒做那種事!”
若月千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房間:“女學生,你的宿舍。這是事實。”
柴田木原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你……你……”
“我赢了!”若月千紗得意地比了個勝利手勢,搖了搖,“現在,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得幫助我從男生宿舍樓裡順利脫身。否則,你得向别人解釋清楚,為什麼我和劍八會在你的房間裡。”
要麼同流合污,要麼一起社死。
“我和你們姐弟倆絕對犯沖……”
柴田木原能怎麼辦?當然是想辦法幫她呗。
經過一番有驚無險的波折後,若月千紗成功脫離男生宿舍樓。和她一起離開的,還有剛喝了解酒藥,仍有些迷迷糊糊的更木劍八。
繞了一大圈,若月千紗踐行了她的承諾。
臨走前,她沒有吝惜她的笑容:“柴田老師,我們下次見。”
柴田木原算是領教了一番她的難纏,毫無紳士風度地連連搖頭:“不要有下次了。”
若月千紗嘿然一笑,帶着更木劍八揚長而去。
不知怎的,柴田木原有些心驚肉跳,内心不安叢生。
“錯覺吧?兩年之内,我和他們沒有任何交集。”
這一邊,柴田木原在自我安慰;而另一邊,若月千紗拍了拍更木劍八的肩膀:“放心吧,柴田老師躲得開這一次,但他躲不開下一次。很快,你就能如願了。”
沒有機會的話,她來創造機會。
當天上午,兩人踩點到達了教室。
本屆新生共計136人,按序号分成四個班級,每個班級三十餘人,若月千紗和更木劍八被分在同一個班級。
第一天的課程很無聊,大抵是新生的自我介紹以及未來的課程安排等,另外還有入學儀式。
值得一提的是,當若月千紗和更木劍八揭曉他們的來處時,班上同學們如調色盤般變幻無窮的臉色。
在那之後,原本想要親近他們的寥寥幾個學生也對他們敬而遠之。
屍魂界有天然的歧視鍊,瀞靈廷歧視流魂街,而流魂街序列排前的區域也天然歧視序号在後的區域,正如城裡人對鄉下人具備天生的優越感。
不過,歧視歸歧視,沒人敢惹怒這兩人。
在考試之日,他們都見識過二人的實力。更何況,他們對流魂街排序最靠後的幾個區域早有耳聞。這兩個人可是從傳說中那個茹毛飲血、自相殘殺的80區活着走出來的披着人皮的野獸,他們才不幹以身飼狼的蠢事呢。
開學的第一天始于波瀾壯闊,終于波瀾不驚……
不,這一天并沒有結束。
夜幕深沉後,若月千紗隻身一人前往訓練場,來了場人為“偶遇”。
“又見面了,柴田老師,晚上好!你們在喝酒嗎?加我一個呗?”
若月千紗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柴田木原和京樂春水身邊,笑嘻嘻地發出共飲申請。
“啊……我就說該換一個地方……麻煩又找上門了……”一見若月千紗,柴田木原便捂住胃部,一臉痛苦,“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