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這小子竟然和考官打得不分上下?”
“柴田大人一定是手下留情了!……應該是吧?”
“沒錯!柴田大人都沒拔刀……不過對赤手空拳的人拔刀好像很無恥啊。”
“柴田大人加油!别輸給那個小子!”
“更木劍八……那家夥是怪物!”
輿論的導向不妙!
柴田木原進退維谷。
隻靠白打,他略遜一籌,很快就要暴露出頹勢。若是用上斬術、瞬步或鬼道,他勝之不武,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要麼丢臉,要麼沒臉,二選一真的好難。
“真是倒了大黴!昨天我的手氣真是爛到家了!”
柴田木原欲哭無淚。
原以為隻是件麻煩差事,現在竟然變成了燙手山芋。鬼知道這一屆的考生裡會有這麼個刺頭在啊!
我懂你的痛。
若月千紗同情地看着柴田木原,嘴角抖了抖,情不自禁地往上翹了翹。
呀,這出戲真有趣。偶爾做個觀衆也不錯。
柴田木原看懂了她眼中的幸災樂禍,目光一凝,和她深情對視。
管管你弟弟!快把他帶走!點到為止對大家都好!不然……
嚯!
若月千紗接收到訊号,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振臂一揮:“劍八加油!趕緊把柴田大人的真本事逼出來!”
喊完後,她朝柴田木原燦爛微笑,一臉“快來打我”的躍躍欲試。
……原來他姐姐也是個戰鬥狂啊。
柴田木原對自己之前過于輕敵而沒有及時抽身感到後悔不疊。
明知道兩邊都是坑,為什麼他非要去踩其中一個坑呢?
就在這時,天降救星。一個和柴田木原穿着同款死霸裝的半長發死神擠進門,揚聲問道:“柴田,入學考試還沒結束嗎?”
“我朋友來找我了,更木,到此為止。你的實力還差得遠呢,我不想欺負你,等你變強後再來找我吧。”柴田木原喜出望外,趕雞似的朝更木劍八甩了甩手腕,“飛”到半長發死神面前,親親熱熱地和他勾肩搭背,“結束了結束了。走,我們喝酒去!”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精彩的戰鬥在高潮時戛然而止,死神候補生們意猶未盡,深情地呼喚道:“柴田大人,别走!”
他們想要看柴田大人把那個讓他們出糗的小鬼摁在地上摩擦,将他打得落花流水!現在抽身而退算什麼?反倒襯得那小鬼的形象愈發高大,仿佛他和死神真有一戰之力似的!他們不要這個結局!
柴田木原頭也不回地朝身後擺了擺手:“才不要,現在是寶貴的私人時間。兩日後的正午,你們記得到報名點處集合,我帶你們入學。不準遲到,過時不候!”
“诶——”
礙于死神的威名,死神候補生們敢怒不敢言,隻得眼睜睜看着他離開。
柴田木原走出考場後,詫異地向後張望:“诶?那個小鬼竟然沒追上來?真放我走啦?”
他剛才急着脫身,沒有關注那個小鬼的動向。那個小鬼的戰鬥欲旺盛得很,他其實不奢望能夠輕易擺脫小鬼,沒想到一試之下便成功了。
他口中的朋友沒注意到剛才中斷的戰鬥,跟着回頭看了兩眼空蕩蕩的身後,疑惑道:“什麼小鬼?”
“對了,他個子太矮,差不多這麼高,你可能沒看到他。”柴田木原的手掌在胸前比劃了一下,思索兩秒,往下壓低半個頭高度,補充道,“他是這屆新生中的最強者。”
朋友垂下眼睑,目測高度:“侏儒?”
“噗——咳咳咳……”柴田木原被他的猜測逗笑,不小心嗆到空氣,狼狽地咳了起來,“咳咳咳……呼,那可是個真正的小鬼,貨真價實的天才。啊,說起來,你負責教導低年級學生白打技能吧?”
“明知故問。”朋友白了他一眼,發現他臉上明明白白地寫着“憐憫”二字,又翻了白眼,“你覺得我會輸給那種小孩子?别小看我,我的白打隻比你弱一點點。”
柴田木原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
“哈?這話聽起來莫名讓人覺得不爽。”
“那大概不是你的錯覺。對了,那個家夥呢?”
“說是在老地方等我們。你這個人淨帶頭教壞學生,難得見你關注新生,不會也想對那個小鬼下手吧?”
“别冤枉我,那家夥本來就是那副德行,怪不到我身上,我們隻是意氣相投。”柴田木原反駁道,“而且,那個小鬼對酒完全不感興趣。”
“那叫臭味相投。”朋友糾正他的說法,眉毛一揚,“我隻是随口說說,沒想到你真的動了歪念頭?”
“才沒有呢。你不用操心他,那個小鬼有人盯着呢。他姐姐……說起來,他姐姐也不是一般人啊。”柴田木原回想起若月千紗娴熟的瞬步,“接下來的六年應該不會無聊。”
“所以……你盯上的是人家姐姐?”
“怎麼可能!”
另一端,被人念叨的某人突然鼻子一陣發癢。
“阿嚏!阿嚏!”
若月千紗扭頭狠狠地打了兩個噴嚏,才釋放出體内那股強烈的癢意。
她舒展雙臂,歸還懷中的小囚犯自由,露出賊笑:“忍得好,劍八。他不肯動真格,打起來多沒勁,現在纏着他打不劃算。但是,放他走的話,你以後就有理由隔三差五找他戰鬥,不限次數。誰讓他說話不謹慎,沒有給出時限呢?不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就是傻子。”
在他們的旅程中,若月千紗總能想方設法讓原本避戰的對手應戰,并在戰鬥中竭盡全力。在這方面,她信譽極佳。因此,更木劍八願意聽她的話,暫忍一段時間。
他把視線投向無人的出口,眼神裡閃爍着猛獸盯上獵物的、志在必得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