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科一聽火更大了,“少數民族,說他是人魚還是草履蟲?啧!氣死我了”
“其實還可以試試綠卡加分”,劉牛洋看了一眼他身邊同樣渾身散發着暴動氣息的哈迪斯,小聲建議了一句。
“謊言是劣質陶器,看似完整,卻經不起敲打”,哈迪斯現在的表情肉眼可見的陰沉,“考不上,再續一年,總有一天能考上”
“對不起”,甘幽霜縮在衆人中間,跟阿骨和指向神坐一桌。
阿骨看他可憐,正賣力地用舌頭舔他的臉,由于阿骨有三個頭,現在這個情況相當于直接給他洗頭。
趴在他頭上的指向神也覺得他挺慘的,于是把吃幹淨的貓條包裝袋送了他一個,還是用路人丢鋼镚給乞丐的送法。
“…”
最後,安科看着他那個慘樣,又樂了。
“唉,算了,成績也不是一切,走一步看一步吧”
摸了摸他的腦袋并且沾了一手阿骨的口水後,安科直接把甘幽霜放那邊,讓他擱那兒想清楚,自己則開始和躲在角落看了半天的玉司令聊了起來。
“全篩開了?”
密密麻麻的規則爬上了安科落在背後的觸手,把它們分别染成了複雜的顔色。
安科能感受到那些規則最原始的樣子,規則衍生出來的世界,以及規則之上站立着的不同卻相似的神明。
明明隻是來了一個神的殘片裡,安科卻感覺自己路過了起碼一百個不同的世界,瘋狂而複雜的信息一下湧入了他的腦海…差點從他光滑的腦皮層滑出去。
打擾了,智障是這樣的。
安科在腦子裡給這些知識打了個包,進行了一些妥善安放的小活動。
某處的虛空中,一隻大得能裝下無盡星辰的草履蟲從身體裡排出一個包裹着觸手的半透明泡泡,仿佛某種海市蜃樓般的虛影。
比起毫無層次秩序排列的食物殘渣,這個東西更像是一團桑椹一般的細胞,每一個細胞都長得幾乎一樣,隻是細胞内部的花紋都長得很是不同,細看之下,甚至能看到一些小小的影子在裡面活動着,有些構成了天,有些構成了地,還有一些,是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
每一個細胞都是即将誕生的世界。
細胞中,世界裡的生物們隻有肉身沒有靈魂,看起來略顯呆傻,隻是靠着本能活動着,這讓單獨的細胞仿佛一個放了機關的水晶球,有趣,但是看多了乏味。
沒一會,這隻和草履蟲相比小得可憐的小東西就在巨大觸手的包裹下着床一般落在了草履蟲的觸手叢中,伸出一根類似臍帶的東西和草履蟲的細胞膜連接在了一起。
随着營養的攝入,這隻小東西的外觀逐漸凝實起來,彩色的墨點慢慢附上了它外層的觸手,可是卻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感覺就像要自然流産了一樣,非常逆天,也不知道什麼東西缺了。
迫于無奈,草履蟲隻能暫時用觸手裹住這小玩意,減少營養的攝入,讓它的發育慢慢停滞下來。
另一邊,Q寶一樣的玉司令突然閃爍了一下,在剛剛的一瞬間,他突然感覺自己多了一副軀體,卻感應不到在哪。
“沒想到能這麼快”
“我們還缺什麼?”
安科撓撓頭,他總感覺一切都差不多了,該把整個華夏塞進某個桑椹胚的小細胞裡了。
可這個玩意的活性很低啊。
是因為啥?沒有靈魂?我把甘幽霜塞過去會不會好一點?
但是他又怕塞過去以後這個桑椹胚嘎了,那到時候都不知道要去哪撈這個碎得不行的思維殘念。
玉司令沉默了,他把找着的幾個世界從腦子裡過了一遍,硬是沒篩到缺了什麼。
“再撈幾下吧,我很難感知到”
“我也是”,走過來窩在他倆旁邊的諸星河也惆怅地歎了口氣。
晚上的時候,結束招生的勝遇了跑過來在這裡蹭飯。
回總部吃飯好麻煩,如果有時間的話,她一般都是在地方小隊裡混飯吃的。
飯桌上,又做了一大桌子菜的安科黑着一張臉,也不說話,就擱那一碗接一碗一言不發地喝湯。
今天的湯是石橄榄小腸炖肉泥,主要功能是清火。
其他人安科不清楚,但是他自己特别需要下下火。
秋風雨和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個可悲的中年男人打了碗湯,跟供奉似的擺在面前,吮着喝湯的勺子半晌沒動靜。
其他人也是各有各的愁緒,有吃着吃着就看着甘幽霜發愁然後拿着金杯喝石榴汁的,叼着沒點着的煙看向虛空發愣的,一邊嚼着一塊鹹蛋黃南瓜一邊玩黃銅茶盞就這樣吃了十分鐘的,也有一口氣吃了八隻一斤紅膏蟹不帶停的。
勝遇看着諸星河兩口一隻螃蟹還不吐殼,眼珠子都瞪大了。
這盤子裡本來有二十個劈成兩半用姜絲和麻油香煎的煎蟹,香得不得了,一看就是老師的拿手菜。
勝遇覺得,就算這群人再怎麼低氣壓,自己也能吃到點肉吧,結果諸星河直接把轉盤轉到她面前,左手螃蟹右手螃蟹的就吃了起來,她再不阻止,諸星河都要吃完了!
“你們怎麼看起來都這麼難受?”
“唉”,安科拍了拍甘幽霜的肩膀,這玩意坐在他旁邊,感覺屁股被針紮了一樣,擱那坐立不安的,“我求你幫個忙行不?”
在聽完安科對甘幽霜成績的描述後,勝遇突然悟了。
“如果甘幽霜進守夜人,就會看見我變成素雞,那這一世我還活蹦亂跳的原因,是不是因為甘幽霜考不上守夜人了?”
“我去,天才!”劉牛洋震驚地大喊一聲。
他被勝遇無懈可擊的推理震撼了。
“老劉,你站哪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