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快要哭出來了,表情如同一隻被丢掉的小狗得到了陌生人的一點食物一樣,感動到抽搐,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大家都依靠我,但是我也隻是個普通人,謝謝你看到了我的痛苦,明明是瘋狂的神袛,卻帶着理智的溫柔,謝謝你吞掉了這個世界上層發瘋的神,謝謝你的神職,謝謝…
“诶,我剛剛怎麼了?”
那隻一看就很邪祟的長滿觸手的眼睛彈回來後,可汗恢複了正常,對于剛剛的事情和安科他們的對話那是什麼都不記得。
“沒咋地啊?”明申還在吃肉,他旁邊的明月也是,這倆玩意把自家的黑山羊幼崽墨寶當桌子了,吃得人家觸手都發亮,上面全是羊油,“可汗你不吃嗎?”
“吃啊,餓了一餐了都”,可汗也不大明白自己剛剛怎麼就失神了,不過,看自己這邊的羊肉都快沒了,他的眼裡頓時隻剩下肉,拿起一塊羊腿就着把匕首開始切肉,完全停止了思考。
“等等”,固燚抱着安科好不容易把自己緩過來,“他們要被帶下去幹嘛?”
連大黑天都是自己這邊的人,那應該,大概,沒問題吧?
“你要看下去看呗”,闫無聳聳肩,“它們就快搞完了”
“這不會破壞什麼…”
“不會”,安科直接把他拉起來帶着往洞裡走,他感知了一下,那些人貌似沒什麼生命危險,搞了搞後都從另外一邊出去了,“那最後一個是你認識的吧,去看看”
與此同時,舞獅宮的師傅也接到了最後一單,它氣哼哼的看着眼前的孫師弟,和醫院裡看見病人不好好愛護身體的醫生竟然表情神似。
“孫兆嶺是吧?”它從自己牽牛花一樣的嘴裡機關槍似的啐出一段。
“怎麼回事?你都十六了,你tm六歲就跑進來過,這幾年怎麼不來治?每年大黑天節都耳聾了是吧?可汗吼半天你當成啥了,雜音啊?”
“不是…”
孫師弟乖巧的坐在那裡,他想插話,但是舞獅宮的大師傅根本懶得聽。
“不是什麼?你這樣難不難受啊?哦,反正你難受是你的事!氣死我了!不愛惜身體,還給家裡人擔心…”
孫師弟急了,這個大師傅唠唠叨叨的根本就停不下來,雖然它手上的動作很麻利,是準備要給自己治療的,但自己是真的想給它解釋清楚啊!
“不是!大師傅!我被拐賣了!”
“拐個屁,拐…”
大師傅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了,它就那樣維持着自己的動作,手上的藥瓶紛紛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那些藥粉碎了一地都沒反應過來要收拾。
“沒來是因為被,被拐賣了啊”,片刻後,它才回過神,還用細若蚊蠅的聲音重讀了一遍孫師弟的話。
它的動作很僵硬,幾百隻手不受控制的互相打在一起,搞得它差點摔下去,還是孫師弟扶的。
“對啊,大師傅,我今天才回家的,怎麼了?”孫師弟戳了戳舞獅宮大師傅軟軟的皮,感覺就像在戳一隻包子,還是剛出爐的那種,軟乎乎的,還帶着熱氣。
啊,我怎麼能怎麼想,罪過啊!
“今天才回家的啊…”這隻渾身是手的大蟲子還在發愣。
“嗚嗚嗚,我揭人傷疤,我還罵人,我真該死啊!”
不止是眼前這隻,其他的舞獅宮怪物都開始狂扇自己巴掌,黑豆般的眼睛嘩啦嘩啦往外冒淚水,根本就停不下來。
孫師弟隻能徒勞無功的安慰着這些舞獅宮的大師傅們,并且表示自己不在意這些,不過收效甚微,還沒一會,拿來擦眼淚的白布就已經打濕了三條,這些大師傅們還絮絮叨叨的給孫師弟拿了一大堆東西作為賠罪,希望他以後開心點。
恭喜這位孫師弟了,他成功的讓舞獅宮的大師傅們半夜想起來這件事都要輪流用手扇自己巴掌。
安科就是在這一片哭聲中帶着固燚溜進來的。
“哇,哭喪呢?人還沒死呢,再不治他以後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