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馬,你說,萬一本公主哪天喜歡上一位絕色女子,這可怎麼辦?”
天香在這充滿希望的早晨,抛給馮紹民一個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問題。
“這……”
馮紹民低着頭思考片刻,看向天香,說道:
“吾心,吾知,吾不悔!”
馮紹民隻有抵擋今生,才不負她為此一劫。
“這是什麼回答?算了算了,本公主才懶得和你讨論這些,本公主要去見父皇了。”
馮紹民心底閃過想要坦誠身份的念頭,但很快被馮紹民扼殺。
如履薄冰的她,盡量克制住自己對公主的情感,與公主的約法三章,是保護所有人安危唯一的樞紐。
一樁喜事染透整個皇宮,心情大好的皇帝擔心天香欺負他的狀元,便留二位新人一起用膳。
“民兒,香兒從小就被朕寵壞了,平日裡有什麼事民多讓着點香兒。”
老皇帝疼愛天香是毫不掩飾,今以一位父親的身份為自己的女兒撐起保護傘。
“皇上,能娶公主乃臣的福分,臣定會用生命去保護公主,不讓公主受半點兒委屈。”
“民兒,你叫朕什麼?”
老皇帝見這女婿還未改口,自己倒提點了起來。
“父皇,兒臣定護公主周全。”
“父皇,您都吓着驸馬了,驸馬膽小。”
天香看馮紹民神情緊張,幫襯起馮紹民來。
“呵呵呵 ,香兒,才和驸馬成婚,怎麼,就知道幫驸馬說話了?”
“父皇~”
天香撒着嬌,馮紹民的笑格外開心。
“香兒、民兒,你們二人剛成婚,可有什麼想做的事?父皇準你們出去玩兒。”
天香聽到能出宮玩兒,興奮地跳了起來,完全忘記今日的裝扮。
“父皇,您是說真的?”
“香兒,都為人妻了,可不能像往常那樣了。”
馮紹民見狀,連忙說道:
“父皇,公主最讓人動容的便是公主的率真,兒臣覺得公主這樣活潑,才是真正的真善美。在宮外,公主親力親為,幫那些窮苦老百姓,不怕髒不怕累,很多人都在稱贊公主,行俠仗義鋤強扶弱等等。”
“香兒,驸馬說的都是真的?”
天香心裡在泛着蜜,這馮紹民也太不注意場合了,在父皇面前大張旗鼓誇着自己,話挑得這麼明,怎好意思。
“父皇,當然是真的,香兒為父皇體察民情,香兒想,總不能隻會玩會吃啊,那和養了頭豬有什麼區别。”
“哈哈哈,香兒,香兒果然最懂事,不像你皇兄,看木鳥的時間都比父皇多。”
“父皇說香兒和驸馬可以出宮,那何時讓香兒出宮呢?香兒在江湖上到處都有認識的人,都知道香兒的大名。”
老皇帝享受着天香帶來的歡樂,整座皇宮,隻有天香能讓自己在憂愁下尋到一絲溫暖。
“香兒自己決定,父皇給你一塊令牌,以備不時之需。”
“謝父皇,香兒這次出去做更多的仗義之事。”
“民兒,此番出去,護公主安危之外,父皇還有一事兒要民兒去驗證一番。”
天香對着馮紹民聳了聳肩,以為隻是遊山玩水,沒想到還有别的事情。
“朕聽國師說,有一座仙山名為生歲山,這山中長有一物,人若食用便可長生不老,此物名為生歲芝,長于山峰之中,因地勢險峻,普通人不曾采摘過,父皇想讓民兒去看看,是否真有此物。”
天香見她父皇又聽信國師讒言,又在煽動她父皇求仙長歲。
“生歲山?本公主走江湖都不曾聽說過有這麼一處仙山,依香兒看,是險山還差不多。”
老皇帝知曉天香不信,便笑道:
“是啊,朕也不曾聽說過,這不,你們二人去玩也是玩,順帶看看也無妨。”
“父皇,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既然是國師所說,兒臣與公主願為父皇走一趟,相信會有所收獲。”
“姓馮的……”
馮紹民對天香使着眼色,天香來回看着他們二人,想說的話全留在嘴裡。
二人從老皇帝那離開,路上遇到陰陽怪氣的國師,國師見二人從老皇帝那兒出來,相必老皇帝已告知馮紹民生歲芝一事,谄媚逢迎道:
“公主驸馬,莫非小兩口……不和諧?”
天香看着國師一記白眼,說道:
“上一秒都是好的,雜毛入眼能好嗎?”
說着天香便繼續走着,馮紹民心裡可是忍不住在笑,這公主橫着走,除了皇上誰都不敢招惹她。
“驸馬,您看公主氣的,定是驸馬你沒能伺候好公主,惹得公主生氣。”
兔頭獐腦的國師,馮紹民今算是見識了,這次的生歲芝,不知那國師有何目的。
“國師勞心,本驸馬正值年少,筋信骨強,國師多做一些真正有意義的事兒,豈不更好?”
“呵呵,本座一直在做。那件事兒,驸馬可曾想好?”
凜然正氣的馮紹民面對國師的言外之意,此時倒也不覺難為情,護公主,是她信奉的真谛。
“國師要本驸馬想好何事?”
木青霞所送的信件,馮紹民未曾打開,這種道路不同的人,不予為謀。
“驸馬爺可真是大意了,本座書信一封,木護法親自送到,驸馬怎不花時間好好研究研究。”
“待本驸馬閑暇之餘,再與國師論道。”
馮紹民見天香走遠,便不多做唇舌糾纏。
國師看着二人一前一後的倩影,那皮笑肉不笑陰險的嘴臉,散發着陰沉的邪氣。
回府後的天香,未理睬馮紹民,在她看來,長生不老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不僅她父皇信任國師,姓馮的,居然還為父皇去證實這所謂的生歲芝。
“哪兒有什麼生歲芝,簡直就是滿嘴胡言,本公主看那陰陽人就是圖謀不軌,想以此來赢得父皇信任。”
天香是踢着椅子又敲着桌子,桃杏二人跟着天香後面直幫腔。
“桃兒杏兒,問你們個事兒,你們可曾聽過生歲山?”
二人回道:
“公主,奴婢不知。”
馮紹民跟回來時,原本整齊擺放的椅子,現亂七八糟,扶着椅子無奈地說道:
“唉~無辜受牽連的椅兄,受罪了。”
天香看馮紹民對着椅子婆婆媽媽,怒道:
“姓馮的,誰受罪了?本公主看你是不想活了。”
“公主,紹民冤枉啊。”
“你還冤枉?你都要去那什麼生歲山找那什麼生歲芝了,找回來和那陰陽人一起領賞。”
天香之所以這麼大脾氣,是因為雜毛國師煽風點火,一直在幫她父皇煉什麼狗屁長生不老藥。這世上哪有這種藥,也不知為什麼還要相信。
“公主,請勿動怒,父皇說的,紹民亦不知是否有這麼座山。既然國師能讓父皇相信,那定是有幾分真。或許沒有生歲山,可能會有其他的山。凡是這種人煙稀少之地,它都會有吸天地精華的天然靈物,也是具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之效。”
“要去你自己去,本公主才不想去。”
“這……恐怕公主不去也得去了。”
天香手揉着腰際,不耐煩道:
“沒有什麼是本公主非做不可的,隻有本公主想不想。”
天香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馮紹民那雙眼睛,馮紹民算着日子,差點兒忘記天香的信期。
“公主說的是,隻有公主想與不想。不過,如果紹民一人前去,父皇要是問起來,或以為公主與紹民之間是不是鬧矛盾…… 這才剛成親就…… 難免議論紛紛。”
“父皇父皇,你就知道拿父皇來壓本公主。”
“公主,此次前去,定會有公主從來沒玩過的。紹民保證,比你自己去闖蕩江湖還要有趣。”
天香隻想玩兒,隻要和玩兒挂上鈎,就不會放過。
“此話當真?有多好玩兒?”
“紹民從不撒謊,除了某件事兒之外……”
馮紹民說的後半句,天香沒認真聽進去,她在幻想着這次出去會有什麼好玩兒的。
“姓馮的,那我們明天就出發。”
馮紹民松了一口氣,這陰晴不定還真的是拿捏不住。桃杏聽公主又要出去,唉聲歎氣道:
“公主又要出去,留下我和桃兒度日如年。”
“桃兒杏兒,本公主回來給你們帶好玩兒的東西。”
“公主,奴婢不要好玩兒的,隻要公主和驸馬平安回來就是最好的,我和桃兒幫公主收拾收拾行李去。”
馮紹民想着這兩日便是她信期之日,忙說道:
“杏兒,行李再過幾日收拾……”
“過幾日?為何要過幾日?本公主明天就要出去玩兒。”
馮紹民不便說明,找了個比較适合的理由道:
“去……去往生歲山需要準備一些常用的,山裡晝夜溫差較大,待紹民将東西準備齊全,再動身。”
“這麼麻煩?”
“是的,公主。紹民兒時常随師父四處遊曆,見過不少突發狀況,好在師父經驗豐富,化解一些危機。”
“照你這麼說來,具有一定危險性,那國師還指引我們前往,父皇也真是的。”
天香抱怨着,尋找生歲山并非簡單的遊玩,拍的那桌上的茶壺被她震地跳了起來。
“公主……公主,小心手,别傷着了。”
“公主,無妨,國師說的并非是紹民去過的地方,紹民也隻是擔心……”
隻見杏兒小聲附在天香耳邊說些什麼,天香的憤怒敗了陣,說道:
“姓馮的,那……就聽你的,好好準備,可别落下東西。”
有了上次的教訓,天香不敢再玩過頭,若是與馮紹民在一起行動不便,那得多難為情。
有心人總會記得那些點點滴滴。
果不其然,那天迎來信期,馮紹民這幾日便在狀元府與公主府兩頭跑。依然是為天香定制食膳,囑咐她吃那些調理緩解的藥。
信期時的她,便藏起潇灑自如的聞臭大俠,呈現的盡是大家閨秀的樣子。
天香知曉這每日三餐的特殊性,馮紹民也不提這膳食的用心 ,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