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醫生,這句話也說過很多遍了。
白浮清思索,這裡到門的距離,自己應該能跑掉,問題是什麼時候跑?現在?下一分鐘?或許,沈琛不會真的讓他舔呢?
“你找我來不會就是為了讓我舔土的吧?我今天出門已經摔個狗啃泥了。”
“土怎麼了?你瞧不起土嗎?誰沒土過呢?你不舔一下,怎麼知道它的成分呢?”
白浮清笑得好無奈:“比起它的成分和你有沒有真的把藥混進土裡,我更好奇,你每次裝瘋賣傻鬧騰的目的,隻為了拿我打趣嗎?你那麼忙,和我一個普通人玩有什麼意思嘛。”
“有,太有了,”沈琛挨近來:“誰叫你還要去咨詢室上班,我的錢完全可以把你後半生的每分每秒買下來。”
白浮清括弧笑:“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以前你的咨詢費我付不起,現在我可以買下全部的你。所以,跟我走吧,醫生。”
“你搞錯了吧,我以前什麼時候收過你咨詢費了,不是你大半夜發神經一個電話把哥們兒叫出去喝冷風,聽你說那些有的沒的。”
“沒辦法,我的經曆太豐富多彩,施舍一點給無聊的你。”
白浮清掰掰手指:“吹牛、談戀愛、拉扯、打架……這算什麼豐富閱曆。”
沈琛挑眉:“不像某人,當乖乖孤兒到現在。”
白浮清又掰手指:“我覺得我挺好的,有家人,有朋友,有來訪者,還有,你?”
“我?垃圾可不配和我相提并論,讓他們滾。我告訴你小醫生,我确實把藥磨成沫藏起來了,但不是在土裡,你覺得,會在哪哪裡~”
沈琛突然把話題生拽回藥物,雙眼放光,尾音翹起歡樂的小尾巴。
“呃…我…猜……”
“在你肚子裡哦!”
“啊?”
“那瓶礦泉水你喝過了吧。”
“啊……”
“哈哈哈哈哈,還好你沒有用水杯的習慣。”
“奧○平和阿普○侖一起下肚的效果…嗜睡、乏力、昏迷呼吸衰竭——不過,其實沒那麼嚴重,隻是艾司○侖而已。”
“安—眠—藥——”
話音落下沈琛猛地拍桌狂笑。
“哈哈哈哈哈怎麼樣啊醫生?好好睡一覺吧!這場夢裡,一定會有我的~”
回應他的是倒在懷裡的白浮清。
…
白醫生的自我介紹是沈琛見過最沒文化的。
那是在五年前,茶香四溢的小小房間,他笑着把盛綠茶的豬肝色小瓷杯推到自己面前:
“白浮清。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很高興認識你,深沉,哦不,沈琛。”
這位心理醫生的嘴不會有除了笑容以外的弧度,比沈琛的半永久劉海還要永久。
那時起他就非常好奇他還會不會有别的表情。
…
三個月的異國聯絡,他的小醫生死活不從,不願意放棄工作專門做他一人的醫生,醫者仁心,心系蒼生。
看着懷裡安睡的小醫生,沈琛樂不可支,現在可由不得他了。
把他推回椅背上,湊近打量。
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看他。
“啧啧,野榜倒數第一的帥哥也是帥哥。啊,不對,怪不得那是野榜,你就該是順位第一。”
白醫生的安全距離最少一米,他不喜歡别人靠近。
“現在,我不僅可以随意越界,還可以再過分一點——
“再過分二點。再過分三點……”
“醫生啊,你覺得我從哪裡開始比較好?”
“你潔身自好比較好。”
白浮清突然睜開眼。
笑容從沈琛臉上轉移到白浮清臉上。
“……你沒喝?”沈琛陰沉着臉。
白浮清歪頭,不置可否。
“首先,你還沒有了解我到調包不露餡的程度。”
“然後,你每次大費周章擺陣來忽悠我,我也不好意思每次都不上當。”
“最後,當你的顧問,真危險啊。”
…
他通常習慣在塑料标簽粘合處折個小角,以預防尴尬的間接吻。女孩遞回水瓶時,水高相同,标簽上的折角仍在,甚至底部的凹陷都在同一位置,肉眼看不出區别來。